19. 第 19 章

    营帐里。www.moweiwenxuan.cc

    李驰端坐于首座,目光直视站在跟前的谢行远。

    “把人带上来。”

    谢行远对着手下士兵命令道。

    “喏。”两名士兵退出帐外。

    不一会儿,外头传来一阵嘈杂声,随着帐帘掀起,两名士兵押着个男人走了进来。

    “跪下。”

    男人挣扎了下,膝弯被踢了一脚,他龇牙咧嘴不甘不愿地跪了下去,口中却不屑地啐了一口。

    谢行远脸色铁青,正要上前给他点颜色瞧瞧,李驰泰然自若地朝他摆摆手。

    一动一静,一火一水,在这一刻有了清晰的分别。

    “你叫什么?又是谁派你来的?”李驰语气如常地问道。

    男人这才抬眼看他,那通身的气度让男人神情愕住。

    恍惚间,似乎猜到了李驰的身份。

    能让宣武军将军谢行远毕恭毕敬奉座上宾的非太子殿下莫属。

    一缕冷汗自男人鬓角滑落,心已凉了半截。

    “殿下问你话呢!耳聋了?”谢行远不耐烦地蹬了他一脚。

    男人似提线木偶般趔趄了下,脑海里,谢行远的话来回冲击,算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可他哪里敢开口,一旦开口只有死路一条。

    “你不说,孤便来猜猜?”李驰淡定地看他。

    他依旧缄默。

    “你叫孟博山,乃是扬州都督张奉远幕下长史。”

    男人脸色惨白,终是颓然地点了头,口中苦笑道:“殿下英明,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

    李驰坦然,这与英明无关,未到之前,谢行远就从他身上搜出了能证明身份的印信。

    “孤很好奇,张奉远为何要偷偷制盐,那样大一个盐场,一年至少可产出十万吨盐,又是如何贩卖?如何躲过海陵监和巡院的稽查?不知孟长史可否为孤解惑?”他从容不迫地徐徐道来。

    孟博山僵了僵,忽而将头磕于地,“微臣只是来盐场巡视,对此一无所知,还望殿下明查。”

    李驰挺拔的身姿往椅背靠去,手里捏着块玉佩,轻笑一声:“你不想将功折罪?”

    孟博山顿住,随即脊背一颤,想到自己家人都被人捏在手里,说也死不说也死,他自己无所谓,可还想给家人挣条活路。

    狠了狠心,他毅然回道:“微臣当真不知。”

    冥顽不灵。

    李驰微微凝眉,对谢行远投去一个眼色,谢行远会意,立即让人把孟博山押下去。

    “殿下,既已得知此事与张奉远有关,还请殿下早日定夺。”谢行远眉头紧锁,顾虑重重。

    张奉远指使手下士兵制盐已久,却一点风声都不曾传出,证明此人委实是有些手段的。

    如今,孟博山被捉,张奉远定然已经警觉,若是对方投鼠忌器做些什么,谢行远不敢保证凭着自己手底下的兵力能够护得住太子。

    张奉远统御六州之兵马,虽说不至于所有将士皆听令于他,谢行远还是要提早防范。

    他想得到的事情,李驰自然也想到了。

    “孤已经派人送了加急密信回京。”他宽慰道。

    二人在营帐中商议着应对之策。

    殊不知,远在扬州的都督府,张奉远也在跟手下幕僚在商议如何解决眼下之困境。

    静谧中,三脚铜兽香炉里青烟袅袅,围坐的几人各怀心事。

    张奉远眼神犀利环顾一圈,屈指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敲了敲。

    “谢行远一人自然不会有那样的大的本事…”

    有人开了口,立即就有人接住话匣子。

    “小的打探到太子殿下如今不在长安…”说时偷偷觑了张奉远一眼。

    张奉远眉头一皱,私设盐场一事一旦被查,龙颜震怒,他怕是要人头不保。

    事到如今,倒不如搏一搏?

    若是太子殿下命丧于此,各方利益权衡之下,他能够翻身的几率也更大些。

    主意打定,张奉远立即叫来亲兵统领伍毅到跟前来,如此这般地吩咐了几句。

    两方都在紧锣密鼓地筹谋着…

    而在吴县。

    顾府门外。

    魏舒月和顾家姐妹在依依道别。

    “阿月,你就不能多住几天吗?我是真的舍不得你。”顾书言拉着她的手,满眼不舍。

    魏舒月抿了抿唇,她一则是为了避开太子李驰,而是昨夜收到了师门的信,说是师父病了,她要回师门探望。

    况且,母亲已经病愈,也是时候回京了。

    “等你成亲那日,我一定会回来的。”

    顾书言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