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太子有令,她不得不服从。
换药时,入眼是魏舒月背上狰狞的伤口,她刚刚积攒的满肚子气一下子就泄完了。
看在她救了太子性命的份上,杜若岚决定不与她计较。
她这里刚从魏舒月屋里出去,迎面就撞上了太子李驰。
“殿下?”杜若岚连忙拱手行礼。
默了一瞬,李驰方开口问道:“她怎么样了?”
原来是关心魏舒月来了。
“还好,伤口已经结痂了。”杜若岚平复心情,语气如常。
气氛又是一瞬的凝滞。
“殿下既然担心太子妃,怎么不亲自去看看?”杜若岚试探着问出口。
李驰抬眼往魏舒月住的厢房望了一眼,终是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月下独影,稍显落寞。
也不知是谁的叹息声淹没在风里。
行了三两日,终是到了分别的时候。
日丽风和,她骑在马背上的英姿飒爽,总是让李驰眼前一亮。
“殿下保重。”
李驰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已策马而去。
那样决绝潇洒的背影,竟是从未想过要为他停留一瞬。
小姑娘的心肠那样冷,他究竟要如何才能捂热?
李驰苦笑摇头。
马蹄声渐渐消弭于烟尘里。
万水千山,只有一抹惊鸿片影留在人的记忆中。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会面?怕是李驰不去寻她,待到婚期临近她方肯回。
而眼下,李驰还有公务要忙,一时半会也抽不开身。
当真是天高海阔凭驰骋,路迢水长任逍遥。
日落黄昏,策马林中,繁茂的枝叶呈现蔽日之势。
马儿渐渐放缓速度,似有警惕之意。
魏舒月缓缓抽出利剑。
恰在这时,落英纷纷,几道身影自空中降落,散发着寒芒的剑身晃得人眼里一花。
魏舒月挽袖遮目,在蒙面人持剑刺来之时倏忽出剑迎击。
本是同宗同门,深知对方下一招式要从何处使,偏偏魏舒月手下快了一分,将来 人悉数打散开去。
“砰砰砰”连着几声,蒙面人栽落于地,激起尘土飞扬。
“咳咳咳…”少年扯下蒙脸巾。
“师姐好生厉害!我们几人联手都伤不了师姐分毫。“
少年眉眼英气,性子率真。
自地上爬起,随意拍了拍身上灰尘就向魏舒月跑了过去。
“胡闹。”魏舒月低低斥了一声。
“师姐别生气。”少年嘻嘻笑着。
其余人也跟着上前来互道寒暄。
“是你给我写的信?”魏舒月看着少年,这个自小就爱跟在自己身后的师弟高彦鸣。
“师父当真病了?”
高彦鸣嘿嘿干笑两声,面色讪讪着抓了抓头,“师父是病了,只是偶感风寒,好好养几日就好了。”
魏舒月收剑回鞘,双手环胸睨他一眼,“说罢,找我回来作甚?”
高彦鸣挽住她衣袖,讨好地回道:“师姐难道忘了?三年前师姐在骆集马场救下的小马驹已经长大了,冯堂主特地来信叫师姐去试骑的。”
只此一件小事,魏舒月才不信会值得他诓骗自己回师门。
“你再不说实话…”她意在威胁。
高彦鸣还没开口,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师兄程望北笑着接口:“今岁我们要跟金刀门和麒麟门竞渡,正缺个鼓手,想着还是师妹最合适。”
她倒是知道此事,三大门派三年一比,她对端午竞渡没有兴致,故而从未放在心上。
“往年不都是卓阑师兄做鼓手?”
“好巧不巧,前几日卓阑师兄练功受了伤。”高彦鸣无不扼腕。
“那你们怎么就想到我了?”魏舒月诧异地挑眉。
高彦鸣一个劲儿的给她戴高帽,“除了卓师兄,还有谁的功夫能比得上师姐你呢?”
魏舒月笑而不语。
“师姐你这算是答应了吗?”
直到策马远去,高彦鸣忐忑的询问声还飘散在风里。
仗剑门在云州辖内。
居于缥缈山峰,占地广阔,亭台楼阁,云雾缭绕,遥望如神仙洞府。
门下弟子三千,有内外之分。
而魏舒月天赋极高,被掌门人收为关门弟子,除了她,还有卓阑。
“师姐回来了!”
自她踏入山门,由外至内,百步一哨,一哨一传。
人还未至,门内上下已收到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