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夫子一点情分也不留,倒数一二真的要惩罚,惩罚手段颇多,有的令人颜面无存。
“那当然!”裴碧珠瞪大双眼,“你不知道,现在学堂里关于谁是倒数一二的盘口都开了。”
“嘿嘿,虽然咱们交情好,但交情归交情,我也私下投了点你俩。”
“还有这事?这么看不起人?”
虞锦年觉得自己真的有点怒了,“那现在投谁的最多?”
裴碧珠:“当然是你和明窈姐姐,九成九的人,都是投的你俩。学堂里现在估计就谢世子没投,他一向不掺和这些。”
“你也别怪我,投一两银子,能赚三两回来,稳赚不赔的买卖,谁不心动?”
虞锦年气得鼻孔出气,向着虞明窈说道:“真是岂有此理,妹妹你听听!”
被虞锦年这么一喝,虞明窈死鱼般涣散的眼,一下回过神,恢复往日的柔波荡漾。
听了这话,她一点没怒,甜甜一笑,嘴角似含着钩子般,语气也分外轻柔。
“那哥哥你用实际行动,让他们闭嘴不就行了?”
“妹妹你!”虞锦年气得脚踢石子,“连你也笑话我。”
他好委屈。
虞明窈眉眼弯得似月牙,语气柔得似要溺死人,“真那么想扬眉吐气?”
虞锦年:“嗯。”
“那妹妹就替兄长争这口气。”虞明窈语气笃定。
一旁围观全程的裴碧珠,好奇看向虞明窈,圆乎乎的脸蛋上满是疑惑。
虞明窈忍俊不禁,笑着抚抚她的头。
“碧珠,姐姐告诉你一个能赚更多的方法,你若是投我能位居三甲,保证能赚更多。”
三人打趣之余,裴尚那边也在登记参与赌注的学子,这些人的投注情况。
他这个人,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心细如发、认认真真,一丁点错都让人挑不出来。
这不,账本都整上了。
学堂里学子已散,只剩裴尚、谢濯光两人。裴尚正美滋滋一手拿着账簿,一手拨弄算盘。
“看来还是坐庄稳赚不赔,我现下已经收了近百两银子,每十两银子,我就能收一两契费。”
“就算结果真爆冷了,我也现下也净挣十两了。”
谢濯光听到这,执笔的手,顿了一下。
他面色依旧是旁人 熟悉的疏冷:“那你之前承诺的,每一两能赚三两回来,还作数吗?”
裴尚摆摆手,“怎么可能?当时那是投注虞明窈能排前列的人少,一个揽客的幌子而已。”
“我反正也没让他们亏钱。契费那是自愿的,小爷我这么辛苦,就不值得一个辛苦费?”
一直屏气凝神的谢濯光,不知为何,心刺了一下。
他垂头敛目,喃喃自语:“那最开始,是谁投的她?”
他的声音太轻,被风一吹就散了。
近在咫尺的裴尚,就见这人嘴唇动了下,说什么他一点也没听清。
他停下拨动算盘的手,如七旬老叟般抬耳:“啊?你说什么?”
谢濯光没再出声。
只是次日一早,裴尚刚踏进书室的门,就见诸位皆投了注的好兄弟好姊妹,目光灼灼盯着他。
一好事者乐呵呵大声道:“尚哥儿!快收钱!不知哪个大冤种,在你书案上放了两百两银子,还写着说投虞明窈不是倒数一二。”
“那字条字迹潦草,看不出是谁。不过也甭管,反正收钱就是了。这好事,我们还能不欢迎?”
周围人皆附和:“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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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旬考消息一出,成为裴氏学堂风云人物的虞锦年,知道赌注这事后,心里憋了一口莫大的气,看谁都不顺眼。
这些人面上对他好,实际全在投他倒数第一,盼着他被范老夫子惩罚。
奸贼!
他晚上气得都没睡着。
连旬考正式来临,心里也提不起劲。
去学堂途中,他偷偷瞅了好几眼身侧的虞明窈。
自家妹子面上还是那般淡然,偶尔嘴角浮起一缕虞锦年看不懂的笑。
其实虞锦年特想问问她,心底到底有几分把握。
可这几个字在他嘴角来来回回好几次,就跟烫嘴似的,他始终还是没问声出来。
熟悉的景色一掠而过,虞锦年、虞明窈终于踏进学堂大门。
“咦,你们?”
虞锦年一进门,就险些气得双眉直竖。
台下这些人,整整齐齐,没一个缺席,就连日日都爱掐点到的裴尚,都坐在书案上,不知什么时候到的。
这么一对比,倒显得他和妹妹,对这场考试不看重、必输无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