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同床

  能够考得上南科大,今后怎么说也是个国之栋梁。

    是个虽然有点凶,但称得上好人的人。

    他真的要杀掉宋澜安吗?

    正在胡思乱想着,江序行忽然瞥见了那把短刀,就被宋澜安压在枕下,此刻已经露出一角,只要轻轻一拨就能落到自己手中。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想要抽出短刀,然而手甫一伸出去,就被一把握住了。

    江序行:“!”

    完了,偷东西被当场抓包。

    江序行大脑极速运转,思索着要怎么狡辩比较好,话都已经溜到了嘴边,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宋澜安双目紧闭,并没有转醒的迹象,只是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了。

    没醒?

    “呼……”

    江序行泄了气,也不敢再有非分之想了,打算抽回手之后老老实实睡觉,但是根本抽不回来……

    喂,别对别人的手占有欲这么强啊!

    江序行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最后一次动作大了些,宋澜安眉心也跟着皱了起来。

    吓得江序行直接不敢动了。

    似乎陷入了梦魇,宋澜安睡梦中的面色也难看起来,江序行挣扎无果,也只能顺着这个姿势躺下来,被迫侧过身体,对着宋澜安。

    宋澜安睡得极不安稳,眉头越皱越深。

    江序行思绪到处乱飘,见他上衣破损得乱糟糟,目光不由得下滑,落在宋澜安的腰背上。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他可是亲手摸过宋澜安的腹肌,不由得感叹,身材可真好!

    不像他……

    江序行低头看了一眼六皇子这单薄消瘦的身体,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

    别说腹肌了,感觉他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肋骨戳得人直疼!

    认命般低叹了一口气,江序行躺了下来,与宋澜安并肩。

    以为今夜就要这么睡了,这时候,手腕上的力度一松,宋澜安又将他给放开了。

    慌乱间,江序行迅速收回了手,再不敢越雷池半步,秒闭上双眼。

    身边宋澜安的呼吸声低沉规律,没过多久,江序行也跟着缓缓沉入了睡梦中。

    翌日清晨。

    江序行醒来,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位置,宋澜安已经不在了。

    睡意瞬间消散,他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

    宋澜安该不会是趁自己睡觉,偷偷跑了吧?

    动作太大,晃得木床吱呀作响。

    宋澜安刚披上雪白的新里衣,冷脸走过来看向江序行:“你要把床拆了?”

    见宋澜安没有离开,江序行一颗心放回到肚子里,目光流转在他的衣服和裸露出来的肌肤间。

    随后讪笑一声:“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江序行尴尬地避开视线,宋澜安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将扣子系好,面色微沉:“起来换衣服,一会儿我们出城。”

    江序行这才注意到床脚处放着一套新衣裳,原来宋澜安没打算把自己丢下,眉眼间充斥着雀跃,连忙答应下来。

    江序行迅速换好了新衣裳,衣裳有点大,粗布磨得锁骨也不太不舒服,但好歹是不用穿着昨日那身染着血渍、又浸过雨水的脏衣服了,他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抬眼望去,宋澜安也已经换好了衣裳,站在门前。

    目光触及的瞬间,江序行不由得愣了下神,同样是粗布麻衣,挂在宋澜安身上,竟能瞧出些贵气来。

    “这里不宜久留,我们现在就走。”

    天色熹微,两人上了路。

    店小二仍旧无精打采地靠在门边,连二人的离去也毫无察觉。

    宫中丢了一个皇子、一个质子,必定会四处搜寻,方才那个客栈地处偏僻,但距离皇城还是太近,若是有人马搜寻至此,定会很快抓到他们。

    “所以我们到底要去哪儿?”江序行直到现在都对宋澜安的计划一无所知,而宋澜安却抢走了他所有银子。

    虽然目前来看,宋澜安没有抛下自己的意思,但江序行心中还是忐忑。

    “从这边越过山坳,去锦城。”宋澜安终于开口。

    江序行一脸茫然。

    原主整日待在宫中,对外面一无所知,即便他拥有原主的记忆,仍然不知道锦城是什么地方。

    看出他的疑惑,宋澜安道:“锦城,是距离皇城最近的城池之一,也是当今燕王的皇兄,镇北王江陵川的属地,称得上富庶。不过镇北王与燕王年少不合,因此很少被传召进京……”

    江序行听得云里雾里,认真思考之后,他真挚地提问:“这好像是我这具身体原主的家事,你怎么比他还了解?”

    宋澜安冷笑:“只能说明他太蠢。”

    江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