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和巫九来这里是因为此处是他们的地盘,而古月是一个通过人体实验搞研究的人,这里是她的实验场所。
“别放他们出来。”雷利风从进屋开始坚持拉着齐枝,即使栅栏之后的尸体一动不动,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性,“他们是失败品,会发疯。”
“他们做的是什么实验?”
“训练alpha对信息素的耐受度和对易感期症状的忍耐度。”
“怎么训练?”
“将实验者至于高浓度的信息素环境中,通过药物不断刺激实验者,让他们持续地陷入发情状态。”
“然后呢?”
“然后忍着。”
“啊?”
“他们认为,人是可以通过不断地适应更高浓度的信息素来提高对信息素的免疫能力的。类似的,发情期的症状也可以通过不断地忍耐达到适应。”
“怎么可能!”
“怎么啦!”杭信捂着鼻子开门进来。
“没事!”齐枝的语气没压住,“我们走吧,先离开这里。”
杭信和雷利风看着齐枝修理飞机的手段愈发残暴就知道她心里憋着气。
“怎么办?”杭信用手肘怼雷利风,“我不会哄人,你快想想办法。”
“他们的理论不完全是错的,我确实对信息素的耐受度比旁人高。”雷利风解释道。
齐枝撂下扳手,“不是。”
骑在机身上的齐枝向下望去,“这是不对的。他们重复实验提高的不是免疫能力,而是降低了你们对痛苦的敏感度,后遗症就是最好的证据。她在让你们习惯痛苦,让你们觉得受了苦就会有回报。”
这是彻头彻尾的PUA。
齐枝在扳手上增加一根延长杆以增加力臂,而后继续紧固螺栓。
齐枝会修理,因为家里的每一件东西坏了,都只能靠她拯救,不然就只能任由它们生锈发霉,最终成为废铜烂铁。
她会洗衣服、做饭、洗碗、打扫卫生、砌墙、换灯泡、看水表,照顾自己;
她学过高等数学、物理化学、机械原理、传热学、理论力学、材料力学、计算机编程、……、生物医药、追求进步;
她能撬锁、打架、包扎伤口、接脱臼的骨头、开飞机、开汽车、开地铁、开船、制作枪械、配置炸药,面对困难;
她偏爱分析谜题、预测未来、探究人性、策划行动、绸缪局势、解决问题;
她喜欢阅读、散步、写日记、摄影、看夕阳、看日出、看人潮汹涌、看潮起潮落,热爱生活;
她敢于受伤、敢于承担后果,敢于失败、敢于面对死亡;
但这些不是因为苦难。
她见识过太多被苦难压倒的人,自己淋过雨偏要把别人的伞撕掉;自己踩过的坑恨不得后来者每个人都踩一遍;
苦难从不使人高贵,却往往能展现出人性的宵小、卑劣。
不可否认的是,苦难能够检验出真正的品格,但没有人有权利和资格去决定谁该被检验。
她从不怕麻烦找上门,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内心,而不是相信千锤百炼的考验。
时光飞逝,两世为人。
齐枝不再是曾经那个迷惘徘徊,渴望永恒温暖、持久安宁树枝来栖身的小鸟。
她是一棵树。
枝繁叶茂,坚韧挺拔。
她昂扬地向上生长,同时也愿为后来者提供枝杈和隐蔽。
小黑球飞到齐枝头顶趴下,两只短触手揉搓着她蓬松的头发。
“嗯。”雷利风说。
“我算是发现了,这个世界没几个正常人。”齐枝捡起扳手接着干活。
“赶紧***的毁灭吧!”齐枝骂道。
杭信和雷利风站在飞机下面狂笑。
“笑什么?”齐枝疑惑。
“突然感觉你活了。”被信息素压得喘不过气的杭信站直身体说,“就这个小飞机,我们两个合作,分分钟搞定。”
杭信打开机门,进入飞机内部帮忙。
“修好飞机我们去哪呢?”杭信问。
“去新安全区。”齐枝答。
“新安全区?”
“嗯。”
齐枝边修理边和杭信同步信息,当然了,这些信息里不包括小黑和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件事。
“雷利风,你想办法把飞机上方的挡板打开。”飞机的出口在他们头顶,平常通过机械控制开关,现在只能靠蛮力。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上方撒下时,电动飞机的发动机成功启动,垂直起降的飞机向下喷出蓝色的火焰,将他们带向空中。
空中的视角格外清晰,齐枝第一次俯瞰整片安全区。到此时,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从来没有见到过一张关于安全区全区结构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