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打听过,李小川就是一个有爹有妈等于没有的孤儿,小小年纪和他妹妹相依为命。唯一的靠山就是王金虎。
现在王金虎离开了藤谷县,兄弟会也解散了。李小川再无依靠。所以赖麻子以为自己捡了个软柿子,结果捏了炸弹。
这还是他谨慎,想先选个容易拿捏的祭祭大旗,鼓舞士气。如果上来就对上蓝胜呢?这会儿还有没有命在?
赖麻子越想越后怕。接连使眼色,让手下人去凑钱。
李小川全当看不见。他这是正当生意,不怕赖麻子耍花样。
签完合同拿到钱,李小川这才看向宋小可:“回家吧,你父母挺担心你的。”
“啊?”宋小可呆愣愣的抬头四顾,目光就是不敢落到李小川脸上。
李小川只是看宋富贵的面子,拉她一把,既然她不识抬举。李小川也不是那爱强迫人的拧种,提着钱潇洒的向赖麻子挥了挥手:“赖爷,回见。”
然后迈开长腿,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走出藤谷县宾馆的大门。
“小川。”醉爷看见他安然无恙的出来,高兴的上前搂住了他的肩膀:“赖麻子没难为你吧?”
李小川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有您给我撑腰,他敢吗?”
“油嘴滑舌。”醉爷宠溺的一笑,露出一嘴参差的黄牙。不过,他脸上慈爱的光,看在李小川眼里是这个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李小川提着装钱的皮包,醉爷扛着他那把生锈的烧火棍,爷儿俩沐浴着晨曦往前走。
李小川道:“木材厂卖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醉爷无所谓道:“没打算,跟着你呗。你可是说好了要给我养老送终的。难道想反悔?”
“那倒不是。”李小川拍了拍手里的皮包,顽皮道:“咱现在有钱了嘛,你就没想过找个老伴啥的?”
“滚犊子。你爷才不上这当。想拿个万儿八千的找个女人把我打发了,门儿都没有。你爷我就吃定你了。”醉爷说着,忽然一怔:“不对。”
李小川不解:“什么不对?”
“这皮包不对。”醉爷从李小川手中提过那皮包,随手把烧火棍扔给李小川。然后哥儿俩蹲在路边,把那皮包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李小川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醉爷认出来了:“这皮包是早些年藤谷县各企事业单位发的。真牛皮的,只有干部才有。那时候有个顺口溜,小立领,白手套,胳肢窝夹着小皮包。
小立领是中山装,白手套是线手套,小皮包就是这种皮包。我们厂长有一个,当时我们厂的小伙子相亲,结婚都去借。后来磨坏了,他老婆还跟他生一场气。”
醉爷说完,爷儿俩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眼中看出惊讶和后怕。
惊讶的是,赖麻子一个车匪路霸,从哪儿得来的这种皮包。后怕的是,如果不是醉爷认出这皮包,李小川提着这包去存钱,肯定会出事。
因为,赖麻子这些钱,显然是临时筹措的。一夜之间筹措五十万,能是正路来的?
许久,李小川十分感激道:“爷,你又救我一命。”
醉爷抬手往他脑袋上抽了一巴掌:“臭小子,咱爷儿俩谁跟谁。”
李小川顺势往马路牙子上一坐:“现在怎么办?”
醉爷也在马路牙子上坐下,掏出旱烟,装了一斗烟叶摁实,然后用火镰打着火绒,把烟斗里的烟叶点燃,抽了一口,缓缓吐出个烟圈:“常言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赖麻子虽然凶,但至今没听说过打劫本县的车。这皮包不太可能是他抢来的。
那就只有一可能。这皮包是从企事业单位内部流出来的。
赖麻子连本县车都不敢打劫,你觉得他敢去企事业单位打主意?”
李小川摇头:“他并没有传说中那么硬气,肯定不敢。”
醉爷继续道:“还有,他一车匪路霸,约你在县宾馆见面。你不觉得奇怪?”
李小川点头:“确实奇怪。”
醉爷语气沉重道:“他背后有人啊。”
李小川心头一惊,头皮唰的一下炸了。后脊梁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醉爷的这一推测,比他得知妹妹被赖麻子绑架了还惊悚。
县宾馆,皮包……
赖麻子背后的人……
他下意识看向县政府的方向。
醉爷伸出一只手,扭正他的脑袋:“别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被红袖章发现,没事也能给你整出点事儿来。”
李小川此时脸色非常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