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姜府

咱们生病了就治,一定能治好的。”

    姜父也道:“娇娘说的对,你莫要说些丧气话,大夫都说了,只要熬到开春你这病便好大半了,到时候再将养几月,一定没事的。”

    “好。”陆氏抹着眼泪,苦笑道:“你想带娇娘出去吧,我累了,想歇一歇。”

    其实不过是换个理由叫姜明婳出去,别在这沾了病气,父女二人心里都清楚,对视一眼,到底没多说什么。

    姜明婳嘱咐冬霜春兰留下把药喂母亲喝下,这才跟着父亲去了隔壁。

    正要坐下,姜正富喊她等下,翻了个厚实的软垫放到椅子上,又问她:“我那日就告诉过你,寒天腊月的莫要一直跪着,瞧瞧,腿伤着了吧?若是不好好养着,怕是以后都要做个瘸子了,你还要瞎跑,真是胡闹。”

    姜明婳坐在放了软垫的椅子上,听着父亲看似责骂实则关心的话,眼眶又红了,瘪着嘴嘟囔:“你才是胡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要瞒着我,我若是不回来,你打算瞒我多久?”

    “什么叫瞒着你?”姜父原本还想瞪她两眼,可一见她哭的厉害,只能软了语气哄道:“不是瞒着,是告诉你也没用,反而平白让你也跟着操心。”

    “那是我娘,我操心不是应该的吗?”

    “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萧乘风那外室的事我听说了,那孩子被认回                                                来了是吧?你若觉得委屈就同爹说,爹立刻去萧家替你出了这口气。”

    姜父的话让姜明婳鼻尖越发酸涩,她强忍着委屈,故作潇洒的笑道:“不委屈,爹,我决定了,我要自离萧家,管他们什么外室妾室的,我才不受这个气,只是我要回来姜家,你可不能嫌弃我。”

    “你要自离?”姜父闻言,皱眉思考了片刻,才道:“也好,你若留在家里,免不得受那对母子的膈应,回来也好……只是此事暂且别和你母亲说,免得叫她操心。”

    姜明婳点点头,又说了几句旁的,等春兰过来说夫人睡下了,才同姜父说要出去走走。

    春兰扶着姜明婳,两人离开后院,春兰道:“我同冬霜待了好一会,除了碧桃红杏,原先夫人屋里的丫鬟们都没露过面。”

    “嗯。”姜明婳看着萧瑟的院落,擦干泪痕,冷声道:“扶我去找陈伯,再将李管事也请来。”

    陈伯是姜府的账房先生,和李管事一起管理姜府大大小小的开支,父亲明显不会对她说实话,可家里明显出了大事,她必须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去账房的路上姜明婳发现不止母亲院里,整个姜家的小厮丫鬟只剩寥寥几个家生子还在,其余的料想是全打发出去了。

    而见到李管事和陈伯后,他们的话更是验证了姜明婳的猜想没错。

    “为了给夫人治病,老爷几乎将能卖的全卖了去。”

    这话和母亲说的倒是一致,可姜明婳不明白:“姜家什么时候没落成这样了,买个药而已,怎么还需要变卖这么多东西?”

    李管事自小看着她长大,闻言叹了一声:“小姐,说句不该说的,姜家为什么没落,旁人不知道,小姐自己还不清楚吗?”

    “什么意思?”姜明婳怔了怔:“因为我?”

    陈伯道:“五年前萧府出事,小姐哭着求老爷帮忙,为了替萧家铺路,姜府舍了大半商铺,此事小姐不记得了吗?”

    “这样的事情不止发生过一次,这五年姑爷来找过老爷好几次,一借便是好几家商铺店面,可说是借,又连个借条也没写过,也从没见过还,直到姑爷去世前几日还要走了城西那家首饰铺,那是姜家最后一家盈利的店铺了,老爷本还犹豫,是姑爷说都是为了小姐你过的好,老爷才咬牙送了出去。”

    “没了盈利的商铺,家中本就入不敷出,夫人又病的严重,光是百年人参便要两天一支,硬生生耗光了家中余钱,老爷宁愿变卖家产也不愿去找你,说是会让你在婆家丢了脸面,可小姐,再这样下去,就算将姜家所有东西都卖了,也只够夫人再撑一个月的”

    陈伯和李管事的话像是将一枚钉子砸到了姜明婳心里,五脏六腑都撕扯着疼,她没想到家里为她付出的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多……可那些商铺,萧乘风从没跟她提过!

    他娶她,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从始至终就是奔着姜家商铺来的?

    姜明婳不想纠结,事到如今,萧乘风是怎么想的已经不重要了。

    她只知道,这次她无论如何,也要在一个月内拿回姜家的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