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听书

然跟着上火,偏她这几日又全憋在屋内,他爹怕是以为她在因为自离的事情烦闷,这才请赵有仪来陪陪她。

    “是真的。”虽是闺中密友,但姜明婳也不打算同她多说,浅笑着转移话题:“你还没说呢,到底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叫你大年三十还要往外跑?”

    “待会你就知道了。”

    赵有仪神神秘秘的冲她比了个嘘,姜明婳也就没再问,马车徐徐前进,约莫半个时辰后,车夫在外唤道:“夫人,茶馆到了。”

    “走吧。”

    下了马车,姜明婳看着茶馆的牌匾,有些好笑:“瞧你神神秘秘的,我当是什么好玩的呢,一家茶馆而已,至于你这么着急忙慌带我过来吗,难不成这里的茶格外好喝些?”

    “茶自然是好喝的,但旁的更好。”赵有仪扶着她往里走,道:“这里的说书先生是从京城来的,专挑一些达官贵人的秘闻改来说,前几日我才听了一出妇人借尸还魂杀夫报仇,可有意思了,这不特地拉着你来听听,驱一驱你心里的憋闷。”

    “借尸还魂?”姜明婳停住脚步,笑道:“这种不着调的故事你也信?倒是越活越回去了。罢了,你在这听吧,我去别处走走。”

    赵有仪一听她要走,忙伸手拉住她:“可不是我越活越回去,你听了便知道了,这说书先生厉害着呢,听着我都觉得自己就是那被背信弃义后重生在她人躯体的妇人,一场听下来,紧张的汗都能浸湿衣衫……好娇娘,你便听着吧,左右不过两个时辰,权当是你陪陪我还不行吗?”

    其实姜明婳也不是不愿,她今日既跟着赵有仪出来了,便是想着同好友一起散散心,更遑论赵有仪还这般央求,若是平日,她早便点头答应了。

    可不知为何,站在                                                这茶馆门口,她心中总觉得有丝异常。

    她这几日和陈伯盘算店铺盈利,其中便有三家茶馆,其中两家在繁华闹市,另外一家较为偏僻,可盈利却能赶超其余两家,她当时觉得奇怪,还特意问陈伯是不是账目出错了。

    陈伯笑说:“茶馆不比酒楼饭馆,来的人多是品茶闲聊,图的便是一个静谧,这家茶馆位置虽偏,环境却好,用来喝茶谈事再适合不过,反之,开在闹市的茶馆便少有人去。”

    姜明婳记得这话,赵有仪带她来的这家茶馆便位置偏僻,乃是一处临湖小院,环境颇有意趣,照陈伯所说,该是吸引人的,更何况赵有仪还说,这里的说书人是特意从京城请来的,想来为了听书赶来的人不当只有她一个才对。

    可事实上,除了她们这辆马车,这里再看不到第二辆。

    位置如此偏僻,有闲情雅致来此的人也不会靠着两条腿走过来吧?

    何况这里真的太安静了,风吹过竹林的声音簌簌作响,莫名让她想到几日前,风雪中的白幡声。

    都给她一种不好的预感。

    眼见赵有仪拉着她不放,姜明婳只好道:“不是我不愿陪你,只是这里太安静了,我总觉得不对劲,你瞧这周围,除了我们,一个人都没有,万一这是家黑店,咱们岂不是撞枪口上了?”

    赵有仪眼神闪了闪,抓着她的手紧了紧,几息后才道:“什么黑店呀,那是我同店家包了今日一天的场,为的就是带你好好听个书,你看你这神经都紧绷成什么样了,再不放松一下,人都要疯了,快进去吧,马上就要开始了。”

    她都这么说了,姜明婳心中虽还有疑虑,却也不好再拒绝,只能叮嘱春兰留在外候着,若是两个时辰后她同赵有仪未能出来,就去报官。

    赵有仪笑她如今谨慎的太过了,姜明婳叹了口气,半是刻意半是真情的诉苦:“你若是被枕边人算计了五年,也会同我一样谨慎的,尤其这荒山野岭空无一人的,若今日不是你,换做旁人,我定然是不会进来的。”

    赵有仪听了这话,脚步突然顿住了。

    她一直扶着姜明婳,这一停步,姜明婳也被迫跟着停了,眼见还有一步距离便能进到茶馆内,姜明婳偏头看了她一眼,疑惑道:“怎么了?”

    望着姜明婳略带疲倦的眼睛,赵有仪脸上似有挣扎之色,唇嗫嚅着想说什么。

    正在此时,一门之隔的茶馆内传来一声响亮的醒木落桌声,说书人雄厚又略有沧桑的声音传到屋外。

    “咱们今天来说说,妇人江氏是如何向夫兄借种生子,瞒天过海救了全家性命——”

    姜明婳隐约听到几个字,没顾得上细究,拉着赵有仪的手关切问道:“脸色怎么这般难看?哪里不舒服吗?”

    “就是有些冷,不碍事。”赵有仪摇摇头,笑道:“咱们进去吧,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听一听这说书人今日说的是什么故事。”

    推开茶馆大门,她扶着姜明婳走了进去。

    门再次合上,暖阳被挡在屋外,金灿灿的光洒在屋顶的积雪上,也洒在院内的竹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