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狗咬

一个儿子,父母就跟着一道入京生活,宅子便空了下来。

    姜家最得意那几年,姜父还想将这院子买下来,同姜府打通,奈何对方不买,说是不缺这份银钱,也是为了留下老宅存个念想。

    当时姜父念叨了几句,说是什么不缺银钱,不过是他给的不够多罢了。

    而如今萧循之住进这宅院,该是给了多少对方才肯卖的?

    “没花钱。”对着姜明婳满眼的不信,萧循之解释道:“前些日子进京办事恰好遇见柳兄,便在一处探讨了些许诗文,柳兄觉得与我颇为投趣,得知我住在城郊,便大方的将此处宅子送与我住。”

    他说的柳兄便是二十三年前那位探花郎宋柳,因着二十岁便中了探花,名号很是响亮,姜明婳也是知晓的。

    对萧循之这番话,她也是信的,毕竟上书肆时萧循之的学问就最好,夫子当时还说,他若走仕途,必定一路坦荡,说不定徉州城还会再出一个状元郎。

    萧循之自己也是有这个打算的,就姜明婳所知,他早早便过了乡试,此后几年都在存着进京所需的路费花销,却不知为何,到最后并未选择科举这条路,而是领了萧家两间不赚钱的铺面过活。

    但以他的学识,能同宋柳高谈阔论应当不在话下,两人又有同乡之情,说不定聊到兴起,宋柳便真将宅子送与萧循之住了。

    只是。

    “柳兄?”姜明婳皱了皱鼻子,十分嫌弃:“我要没记错的话,今年他已四十有三了,你唤他柳兄,那我是不是得唤你一声萧叔伯?”

    萧循之只当看不出她的讥讽,点头道:“你要想,也不是不可以,姜侄女。”

    “……你不要脸皮我还要呢。”姜明婳啐他一句,又小声嘀咕他怎么好意思跟人家称                                                兄道弟。

    萧循之见她只顾着说,碗里的乳酪都快冷了,一边拨了拨炭盆,一边接过话道:“柳兄虽年长了些,可他祖父当年是从金陵来的,在这边的辈分便只能从他祖母算,他祖母辈分又小,到他时便刚好和你我同辈,唤一声柳兄的合情合理,再说,明明是你自己先拿我打趣,我不过照你的话回了一句,怎的就成我不要脸皮了?若照你这么说,昨日你没中那药却勾着我说还要继续又该如何评?”

    姜明婳原本还听的津津有味,到最后却是心跟眼皮同时一跳,一口乳酪呛在嗓子里,脸上不知道是咳的还是羞的,红的厉害。

    恰在此时门外有人敲门,姜明婳先是吓了一跳,听声音是萧循之的贴身小厮,才松了口气,催萧循之去开门。

    待他出了里屋,姜明婳大口深呼吸着,恨不得有盆雪在面前,叫她降降温才好。

    这萧循之如今说话是越来越不知羞了,她既有些难以回击,总不能说她催着要继续是想多几次便多些怀孕的可能吧?

    正想着,萧循之回来了,手中拿着条厚实的长裙丢给她。

    姜明婳拿过衣服,正要换,余光瞧见他还懒洋洋倚着屏风盯着她,没好气道:“出去!”

    萧循之挑眉:“昨日那般主动,这会倒是害羞了?”

    姜明婳攥紧衣裙,咬牙切齿:“……出去!”

    “行吧。”萧循之转过身,又想起什么,回头道:“日后确实要多多继续,这样才能确保你早日有孕。”

    姜明婳都准备掀开锦被了,冷不丁他又回头,吓的她慌乱将衣服裹在胸口,再听他这么说,脸上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不是羞的,纯粹是被气的。

    她一手抓了个软枕丢过去,怒吼:“滚!!!”

    软枕砸在屏风上,发出砰的一声,萧循之背对着里间,唇边上扬的弧度满是愉悦。

    果然,虽然炸毛的时候有些暴躁,但着实……可爱的紧。

    他抿唇低笑,又想到两人如今的“盟友”之约,心情更是大好,出了房门,连往日最不喜的冬日现在看起来也觉得别有一番趣味。

    等姜明婳穿好衣衫裹上狐裘出来的时候,便看到萧循之站在廊檐下对着院中光秃秃的树木出神。

    阳光下,他的脸被描出叫人心颤的弧线,挺拔的鼻梁下是带着浅淡笑意的唇,唇瓣还有些许红肿。

    姜明婳捂着颤抖的心脏移开视线,也不打算同他打招呼,迈步准备离开。

    萧循之却叫住她,道:“明日你记得去萧府走一趟。”

    “我不去。”姜明婳眉头皱的死紧,是真的不情愿:“昨日我才同李氏又闹了一顿,她已经说不许我再进萧府,我现在过去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要去也得等怀上了再去。”

    萧循之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嗯,怀上了也去,但明日还是要先去一趟,届时你便……”

    他带着笑意告知她该做什么,姜明婳听了却觉得他这语气比平时要死不活的声音听上去还要渗人。

    “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