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放了下去,苦笑道:“公子莫要开老夫的玩笑了,如意书楼向所有向文人学子敞开,若您有得意之作在书楼售卖,那是书楼之幸。”
李宴景感慨怪不得人家是掌柜,瞧瞧这说话水平,“得意之作”四字像是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尽了。她道:“得意之作说不上,您看看再说吧。”说罢从身后的包裹里抽出一副未装裱的画卷来。装裱价格不菲,李宴景没舍得。
掌柜见那宣纸,脸上的表情差点绷住,还是靠默念着这不是个善茬,才把表情救回来,他接过画卷,缓缓打开……
……
“诶!您等等我!”李宴景边跑边喊。
刘子昂对声音分外敏锐,李宴景的声音,他一下就听出来了。不过他不愿意沾染麻烦,故而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默默加快了速度。
只是李宴景却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刘子昂走得快,她就跑得快。
注意到路边人好奇的眼神,刘子昂面露无奈之色,只得停下脚步,等着李宴景追上来。< “刚刚多谢你了。”李宴景向刘子昂道谢。
刘子昂摇摇头,看李宴景的表现,何须多谢?说不准没有自己她会发挥得更出色。
李宴景挠挠头:“不是这么说的,你要动嘴皮子我肯定不怕,但是那小二若是真动手了,说不准我就要吃亏了。”
刘子昂便不说话了。
但李宴景向来信奉“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她低头看了眼刘子昂手里拿的书,眼睛一转,问:“屋主可是在准备秋闱?我虽然不通诗词文章,但若论鉴赏、台阁体我还算有几分本事,若您不嫌弃,我说不准能帮上您。”
刘子昂不想招惹麻烦,按理说不该回答,但他的嘴不听话,下意识回答:“我不考科举。”
李宴景挑挑眉,不考科举看什么时文?心忧天下?对于真好人她的脾气还行,所以即使刘子昂看上去有些冷淡,她也没攻击回去,只是想着果然她天生与好人气场不和。
眼看两人就要分道扬镳,刘子昂却突然问了句:“你说的是真的?”
“什么?”李宴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哦,你说那幅画么?怎么说呢,那画确实不是前朝的。”
所以其他的都是编出来的么?什么前朝青色为尊?刘子昂震惊地看着李宴景,在那么多读书人面前,她怎么敢说这种瞎话?
李宴景哭笑不得:“怎么可能!那儿都是读书人,我要全瞎诌不被人当场揭穿了么?我说的一大半都是真的,用蓝色充作青色在前朝确实蔚然成风。但若用此条判断一幅画的年代未免太过武断了。”等于说她是先看出了这幅画不是前朝的,再找理由证明它是假的。
“那你如何得知那幅画……”
“文以载道,画可传情。就像你们读书人看文章一样,总能体会到些许作者的情感和思想。我们看画也是一样的。画那幅画的纸张、颜料乃至装裱用材均是普通,可见作者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但画面宁静祥和、笔触细腻柔和,这不是乱世百姓能画出来的画。”众所周知,前朝暴政,民不聊生。
原来如此。刘子昂见李宴景面露叹息之色,突然问:“你可寻到了住处?”
“没呢,慢慢找吧。如意书楼同意我寄卖画作了,想来后面能宽裕些,到时候再慢慢找吧。”
刘子昂看看李宴景背上的包裹,李宴景注意到他的眼神,解释:“这画虽然不是前朝古画,也不是什么名家,但是确实画得不错,而且……”
“所以你本来就没什么钱,但是还是买了幅画?”刘子昂忍不住问。
李宴景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那你如今身上还剩多少铜板?”刘子昂问完就后悔了,尤其是看李宴景好像真准备掏口袋数自己有多少铜板的样子。
刘子昂垂头叹了口气,随后无奈道:“我家那间屋子空着也是空着,如果你不嫌弃它是凶宅……”
李宴景立刻道:“不嫌弃!我绝对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