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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牙人将自己那份契书收进怀里:“行,到这里,我的事情就都结束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若之后李姑娘你想换个屋或者子昂不打算租了,那你们就再找我把这契书拿回来,我再给你们写一份解契书。”
刘子昂亲自送郑牙人出门,而李宴景想再确认下屋子尺寸,好后续搬家具进来,便没急着走。
等李宴景量好尺寸,从屋子里出来时,却发现刘子昂好像是在院子里等着自己?
“房东你找我有事?”李宴景觉得还挺稀奇又有点好笑,这明明是房东自己的屋子,怎么要找人还在院子里干等?
“对这两样东西你拿着。”刘子昂递给李宴景两根钥匙、半串铜钱。
钥匙倒还好理解,这钱?李宴景不解地看向刘子昂。
“请郑伯吃饭该我们一人一半,不能叫你全出了。”刘子昂说。
李宴景听了一乐,就说了她这房东是个好人,现在看看还是个讲究的好人。她也不客套,收了那半吊铜板,又数了三十来个铜板出来还给刘子昂:“一人一半,你多给了。”
刘子昂喜欢这样一清二楚、泾渭分明的人际关系,希望在李宴景住进他的房子之后他两也能分得这么清。
他收了铜板又指着两根钥匙道:“两根钥匙,一根大门,一根是你那间屋子的。那间屋子就一根钥匙。当然如果你不放心可以重新换把锁。”
李宴景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来:“房东,您觉得我荷包里掏出一把锁钱后,接下来这几日我还有钱吃饭么?”搁大丰,一把好锁客不便 宜。
刘子昂差点就没忍住问:“那你还花那么多钱请客?”
李宴景却不知刘子昂心声,只是觉得得做点什么来报答刘子昂,可自己身无长物……她思来想去说:“屋主,以后您就是我房东了。谢谢你肯这么帮我,我也没别的本事……我瞧你长得不错,我给你画张画吧!我画得还挺好的。”
刘子昂敬谢不敏:“谢谢,但不用了。”
“不是,你知道我一张画多贵么?”
“所以你挂在如意书楼的画卖出去了么?”
“……房东,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呢。”
“多谢你夸奖,不过天色渐晚,平乐街那边不太太平,姑娘还是先回去吧。”刘子昂就差直接把李宴景给推出去了。
李宴景无奈,可倒也不是非要缠着给人画画的人,便告辞离开了。
刘子昂这小院距离友来客栈有一阵路,中间恰好有条非常热闹的街道,前门街,据说什么都有的卖。李宴景见天色大亮,便想着先去那儿逛逛,看看能不能给未来的家里添置些什么东西。
前门街不愧是应天最繁华的街道之一,商铺鳞次栉比,路上行人如织,还有沿街小贩叫卖不断,所售货物品类也分外齐全。李宴景穿行其中,既陌生又熟悉,还没买上东西,心头倒是先涌上了几分唏嘘。
只可惜,这唏嘘没持续多久,便听人群中不知谁喊了声:“欢喜坊出来演杂技了!大家快去看!”
“哪儿呢哪儿呢!”
“街口那里!说是今天要上新戏法了!”
人群突然开始往一个方向涌动,李宴景猝不及防差点叫人撞到——还好碰到了一个好心的妇人扶了她一把。
李宴景站稳后赶紧跟人道谢,那妇人却连听她说谢的功夫也没有,便朝着人潮涌动的方向跑去。
到底是什么东西对百姓的吸引力这么大?李宴景好奇之下,也跟着众人跑了起来。她一边跑,一边竖起耳朵听百姓之间的谈论,倒也搞明白了这欢喜坊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欢喜坊是个杂耍班子,因耍的戏法又新鲜又好看,在应天很有名气,还经常被王公贵族叫回府上演出。后来班主说要回馈观众,每个月就在大街上给老百姓们演上一出——演出不收票,若有打赏就都捐给慈孤院。后来善举上达天听,还得了皇帝老爷的褒奖,就叫欢喜坊的名气更上一层楼了。可以说欢喜坊是眼下应天最火的杂耍班子,莫说其他杂耍班子,就是戏园子都没他们风头旺!
李宴景听了一路八卦,待走到街口,愣了,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除了人的后脑勺,她根本就瞧不见里头的表演!
正郁闷时,突然一个“球”凌空飞起!李宴景吓了一跳,再一细看,竟然是个孩子在空中团成一团!好厉害的弹跳能力!
李宴景如其他人一样忍不住鼓起了掌。
但可惜除了这一幕,后头的表演她又瞧不见了。
李宴景看看天色,不敢再耽搁时间,决定先去其他铺子找找有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她倒确实找着了几样,可惜囊中羞涩,买不起。买得起的,又实在看不上。
最后只能窝窝囊囊、两手空空回了友来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