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就叫她上了心,这回一听伙计说买画人想找她,她脑子里的弦一下就被拨响了,生怕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被卷入什么奇怪的风波里。
书楼掌柜是生意人,要他一心护自己安全那是痴心妄想,但是若叫他看在银子的份上,提前通知自己一声,问题应该不大。李宴景这是宁愿花钱保平安。
掌柜听到李宴景这要求,一瞬间还以为李宴景是不是卷入什么事件中去了。但他又一想若是李宴景真惹了什么大事非,之前恐也不会在如意书楼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而若是小事……如意书楼能在墨竹街屹立三十年不倒自然也是有些资本的。
思及此,他痛快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这等小事公子随口一提便是了。只是不知道公子为何……”
李宴景见掌柜情绪松弛下来后,说了句心里话:“掌柜放心,我没惹什么事,我脾气这么好能惹什么事?不过是我这人比较内秀,贸然见生人有些害怕罢了。”
老狐狸如掌柜也差点没绷住表情:内秀?
李宴景拿着十两银子哈哈大笑而去。
随后伙计进来清理茶水,见那酥饼少了两块、茶喝干净了,撇撇嘴,没忍住问掌柜:“掌柜,咱们店里别说十两一幅,就是百两、千两的画儿也不是没出过,你怎么就对他这么上心?”看他样子,摆明一穷酸。
掌柜瞟了一眼伙计,扯了扯嘴角:“怎么?你是为王福鸣不平?那我送你去陪陪他?”王福就是之前那狗眼看人低的伙计,已经被如意书楼解雇了。
这伙计吓了一跳,连忙认错:“掌柜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刚刚那位公子来的时候,我、我对他很热情的!”
掌柜冷嗤:“再有下回,我可不管你是谁的子侄,给我滚回去吃自己!”他懂个屁!有的人的画能卖二十两,那是他一辈子的上限。而有人的画虽然只卖出去了十两,那是因为明珠蒙尘,暗待一鸣惊人罢了。李宴景的画风独特,他闻所未闻,加之这小子行事作风,掌柜笃信,他一定会在应天有一番作为。
五两银子结个善缘 ,太值了。
……
因手头宽裕不少,李宴景再看这些竹制品便多了两份挑剔。半条街,她转了两圈,问了好几家价格,终于找到了一家价格、做工都符合自己的要求的铺子。
“师傅,你这儿可以根据图定制家具么?”
“哟,这我可说不准,得先让我瞧瞧什么图。”老师傅放下手里的竹编,接过李宴景递过来的图纸,摊开细细看了起来。
来他们这儿定家具的不少,也有才子文人“带图定制”的,但很多人根本就搞不懂图纸该是什么样子的,空图一个新奇好看,根本没考虑到图纸的可实现性和实用性。
老师傅仔细看过图纸,点点头:“行,你这个能做。就是得费些功夫。”
“那行,你帮我算算这一套东西得话多少时间,价格多少?”
“你的东西多还细,再快也得七天左右。至于价格么,工费我收你七百文,材料费要看你选的什么竹子了。你要再想想看还是……”
七百文,街边可是十文钱就能买到个竹板凳了,讲讲价二十五文能买三个。但李宴景看过这铺子里的货物,这个价,值。她摇摇头,直接道:“这批东西我急着要,我现在就去选竹子,成么?”
老师傅倒没想到李宴景这么痛快,愣了下,道:“若真定下了,你可得先付三成定钱。”
“行,没问题,选好了竹子我再跟您算钱?”
老师傅扭头喊了自己徒弟带李宴景进铺子里头选竹子。
一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孩儿领着李宴景进了相对狭小的铺子里,随后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个装满了各色竹片的小桶,随后递给李宴景:“全应天的竹子在我家都能找到。你看看你想要用哪种竹子?”他见李宴景拿着桶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索性一个个给李宴景介绍起来,“这个是黄竹,特点是……”
李宴景突然瞧见一块乌中泛金的竹板,心中一动,还没来得及问小徒弟价格呢,小徒弟就说了:“这是乌金竹,漂亮不说,韧性也特别好。但因其培育困难,价格十分高昂,比上等木材还贵,若拿来做家具……”
李宴景索性打断了小徒弟的话:“那麻烦小师傅给我推荐几个价格低些又适合做家具的竹子吧。”
小徒弟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让李宴景一乐。
小徒弟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怕您就要这种竹子呢。本来店里这种竹子就不多,最近又叫人全买了去。您若真想拿它做,我还得愁从哪儿给您凑一套呢。”
李宴景最后选了价格相对低廉的黄竹。因她钱给的痛快,老师傅一高兴决定多送她两个竹板凳。
李宴景连连道谢,家具做出来得要几天,这送的两个板凳也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