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闻言眉头一皱,难不成这些护卫监守自盗不成?
吉祥勉强从纷杂的情绪里脱离出来,见到赵王和欧阳,忙上前行礼:“王爷。”
赵王不耐烦地挥手:“别浪费时间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吉祥苦笑:“只能先跟之前订好的几家道歉了,我们这样……”
“我是问你戏服怎么办?”
吉祥愣了愣,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迟疑:“只能多找几个绣娘尽快重做了。王爷您放心,保证不会耽误王妃的……”
“补回来?那件天女裙上头用的南珠、鸽血红你拿什么补?还有散财童子的衣裳,你要怎么补?”赵王家大业大,欢喜坊一两件戏服本不该放在心上,可这两套衣裳是他最宠童俊时花了太心思为童俊定制的,金线、南珠、宝石、夜明珠……说是衣服更像是穿在身上的珠宝展示架,要多奢华有多奢华,便是赵王也记忆深刻。
吉祥白了脸,一旁欧阳忍不住劝道:“吉班主除了这两件贵重衣裳,我听说欢喜坊还有不少独一无二的戏服,你这损失也太大了,不如报官吧!”
吉祥还没说话,赵王便道:“还报什么官?你不是在这儿么?我信你,你直接来查。”
欧阳欲应,吉祥却抢先道:“欧、欧阳大人手里不是还有桩烧面鬼的案子么?那可是要命的案子,我这点儿小事 何苦劳动他们呢?”
赵王一听,这倒也是,面上露出几分犹豫。
欧阳却叫赵王一旁说话,他倒也直白:“王爷觉得三日,不,两日内查出此案的可能性有多大?”
赵王傻了眼,半晌只能说:“这,不好说……”
欧阳苦笑:“王爷,您是不好说,我是不好留命啊!您看这样成么?我全心把这案子给您破了,您回头,帮我……”
赵王瞅了眼欧阳,觉得这话水分有点大,这欧阳是不是别有用心啊……
“别的案子还好说,那烧面鬼……您是没见过那些尸体,那非人力所能为啊!我这一把年纪了,眼看着快退下去了,我何苦呢!”
赵王一想,咬了咬牙,到底心疼自己那些珠宝,应下了:“那行!你帮我把案子破了,我保你一条命!”
欧阳长揖:“多谢王爷!”
吉祥一听欧阳还是要查这案子顿时慌了,他想跟赵王说不用官府查,却又找不到理由,最后只能紧紧跟着欧阳。
欧阳倒也查的似模似样,说这案子得兵分两路,一路院内护卫是否与外人勾结;另一路就负责搜!
吉祥连忙拒绝:“搜?这不好吧?犯事儿都又不是我坊里的人,回头再把人吓着了,这些孩子后头还得表演呢!”
欧阳便跟王爷解释:“这么多戏服又大又重,我不太相信他们能在大晚上不惊动人的情况下都带走,多半还是藏在院里了,等我们慌忙不知所措之际再把东西运出去。我们得赶在这之前把戏服找出来。”
“老东西你听欧阳大人的就是了,既然东西不是他们偷的,去他们那儿转一圈不正好给他们洗清嫌疑了么?”赵王又额外吩咐,“去童俊那屋手脚轻些,别把人吓着了。”
“好,王爷事从权急,我这就把我另外一个副手也叫过来帮着找戏服。”
“行,不对,那你还有个副手呢?”
还有个副手?还有个副手带着人在平乐街码头蹲着呢。
平乐街附近这条河浅,码头也小,多数是些小渔船,零星卖些鱼虾。
兵马司的人已经在这儿蹲了好几天了,但除了满身鱼腥味什么都没蹲到。
就有那沉不住气的,忍不住问自己头儿:“指挥使,咱们真能蹲到人么?别不是……”
“别什么是不是了,你最好期待能蹲到人,不然大家都跟着一起完蛋!”
“可这又不是我们的案子!”
“少特么那么些废话!想活命就给老子老老实实……”“指挥使,您看!有人往告示牌上贴东西!”
“给我上去!”
兵马司众人一拥而上,将那贴告示的闲汉吓了一跳,双手抱头往地上一蹲,连连讨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错了、我错了!”
“错了?你做什么就错了?”
闲汉一愣,放下手,一脸迷茫得看向兵马司众人:“这年头贴个招工告示也错了么?”
兵马司副指挥使常乐捡起地上的招工告示,一看,打头便写了几个大字:欢喜坊招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