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骗了,花了二十文买的扇子,刚扇两天,扇面就脱落了。”
贺枢颔首,继续问:“那为何旁边卖香囊的摊贩要说出来,不怕被报复吗?”
“因为他原来也是卖扇子的,被抢生意后,才改行卖香囊。”
“原来如此。”
“你想买折扇?”她仍惦记着他的人情没还,“想买什么样的折扇?”
“你知道哪里有好的折扇卖?”
江望榆赧然:“不知。”
她是真的不知道,随身确实带了一柄折扇附庸风雅,还是去年孟含月送给她的。
贺枢沉默一瞬,略过这个话题,“你现在要去观星台?”
“是。”
江望榆瞧见远处宫墙轮廓,再抬头看看天空,已经过了申时正,连忙加快脚步往前走。
往前走出一段距离,她没有听见原本一直跟在身边的脚步声,踅转回去,“你不进宫吗?”
贺枢摇头:“我还有些事,要迟点到。”
“哦。”
江望榆没有追问,独自进宫赶向观星台。
进宫前耽搁了一阵子,她紧赶慢赶,总算赶在酉时初前,抵达观星台。
“江灵台不必着急。”
上一时刻值守的同僚交付记录册,留在原地,朝台上几名天文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离开。
江望榆瞧见同僚的动作,不免疑惑对方为何还不出宫,也不问,抱住册子,耐心等对方先开口。
“江灵台。”同僚弯起手指,放在嘴边,压低声音问,“还有十天就是韦阁老的寿辰了,你准备好送什么寿礼了吗?可否告知一声,我俩彼此做个参考。”
她一愣:“送礼?”
“你……”同僚神情更愣,“你不会压根不知道这件事吧?衙里上个月就开始讨论此事,私下里都在商议该送什么礼物,当然不能送的太寒酸,最好可以让韦阁老喜欢。”
她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上司不召见,没事的话,她一个月去不了几次官署。
江望榆捏紧册子,“……可以不送吗?”
“什么?!不送?”同僚惊讶反问,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连忙压低几分,“那可是内阁首辅,你敢不送?”
她皱起眉头,越想皱得越紧。
“你再好好想想,万一到时候朝堂上下就你一个人没送……”同僚适时止声,看看天色,“我得出宫了。”
同僚匆匆离开,观星台只剩她一个人。
江望榆停在原地,还在想同僚说的那番话,越想越没有什么头绪。
落日西斜,余晖照落在簿册上。
她回神,赶紧去观测记录天象。
一直忙到太阳落山,四周宫灯亮起。
江望榆抬头观看夜空,并无异样,分出一点心神,继续想给首辅送礼的事情。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今年韦阁老好像是六十三岁,又不是逢五逢十的大寿,为何要办得如此大张旗鼓?
“想什么呢?”
前方想起温和的嗓音,拉回她飘远的思绪。
江望榆回神,看看站在对面的他,小声问:“我听说韦阁老要办寿宴,天文生是不是也要送寿礼?”
天文生并未定品级,严格来说不算朝廷官员,基本没有什么俸禄可言,他们会有钱送礼吗?
想了想自己一年的俸禄,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钱送礼。
再想想家里日常开支以及母亲兄长看病养生的花费,她不由长长叹息一声,一边发愁,一边去观察各项仪器。
忙完一圈,江望榆转回到原来位置,发现他一直没有说话,眼帘半阖,浓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今夜月亮显露弯弯的一笔轮廓,月华浅淡,周围不算明亮,越发衬得他陷于沉郁的阴影之中。
“元极?”她轻声问,“你怎么了?”
贺枢霎时抬头,闭上眼睛,缓缓摇头:“没事。”
江望榆打量他的神色,看上去非常平静,可她莫名直觉他好像不开心,恍若昨夜。
她微微张开口,又闭上,一边思考不同昨夜的安慰话语,一边去观测。
四周静谧,规律的脚步声响起,穿梭在各项观测仪器之间,传进耳朵里。
贺枢睁开眼睛,盯着夜色里那道纤细高挑的身影,忽然问:“你为什么要给韦……阁老送寿礼?”
莫非是准备投入首辅门下?
江望榆又忙完一圈,回到他的面前,长叹一声:“因为听说朝堂上下官员都要送,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一想到要额外支出一笔银子,她忍不住再次长叹一声,小声嘀咕:“明明钦天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