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时隙

儿?”

    气息清浅柔淡,冷然意味却是明显。

    美好的闲暇赏月时间被打断,她心情自然不是很好。

    萧映竹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神色浅淡。

    “姜小姐这话说的有意思,你能在这,为何我不能在这?”

    这称呼变了几折,像似全然忘了来宴饮前所言之事。可咬字极轻,又似是拉近晦暗距离的代替词。

    姜念耳旁声息带着浅淡沉香,细密映入四骸。

    她偏过了头,入于目的他眼中有浓稠的雾,透不进心底细密思绪。

    放空的脑海再次活络了起来,她眼眸微动,稍沉默片刻,搭在栏杆上的手收了回来,冷然神色褪去,笑面照得晃星碎。

    “是姜念失言了。”

    凉散的月映着她姣好面容,凝霜若雪。

    “萧公子这时离开雅间特地来此楼台,是想与我说些什么?”

    “……比如过路之事?”

    对面的人背对着残色月光,听着她的回话,轻笑了声,眼底借着暗色漫上些难以察觉的绻,凉冽却愈显。

    “看来不算呆愣,还以为姜小姐会像和刚才一样与在下推脱。”

    “说说看,你打算走哪步?”

    宴饮一过,接下来再会即是启程之时。

    若是连路都找不到,那就是连物理上的入局门槛都进不去。

    萧映竹在询问她的意见。

    天边明月皎皎,拨散云雾,丝缕细风弥散过耳际,姜念挽起耳边发。

    “阁下是想通过桃郁的宗门,从那里的‘渡船’走?”

    ——苍郡与屏州正常路程走很费的时间。只有从那儿未有阻碍的水路坐船走,是最快的解决方式。

    萧映竹别开眼,接着姜念方才所眺望的地方,抬眼同看一轮月。

    “选景倒是不错,皆时姜小姐可是要借着它来指路了。”

    —

    楼台上到最后都没有几人上去,姜念与他几乎独占了一晚上的赏月地。

    重回闲暇时的话题,进观月楼前                                                所带着的郁气也自然散去,放松了身心站在栏杆后,千年前的月光仍如她所生活的地方一般明亮。

    或许是眼中的眷念意味太过绻浓,萧映竹没什么神情地从月光上移开眼,在她的面容上停顿片刻。

    他没有说话,也未开口,就连视线的停留都很浅淡,似是在她亲自将它作为筹码前,都不准备过问,也收敛了试探。

    相对坐着无言,相由心生,姜念恬淡地从残月上移开了眼,深藏至底的话因这寂静之地而稍许袒露出溟蒙的意。

    “月华千古恒常在,来生再续同乡缘。”

    “萧公子相信三生石吗?”

    日常处理的事多,会麻痹掉一些知觉,但仍眷念着她所相处的时代。

    她本以为在洹朝待久了,就会逐渐习惯这里的生活,这里的一切。

    可接受过高等教育,又见识过那些高科技,绝世超前的发明后,再独自轮回到这么一个连历史书上都未记载的朝廷里,就像是彻底断绝了与现代过往的联系,在这个时代里找不到任何能与国家羁绊。

    无论在哪儿,只要她有着现代的记忆,她在这儿就是个离乡人,永远回不去的离乡人,能为洹都做出自己所能及的贡献,却不能尽全身力让自己在这世间留下属于自己的一笔。

    在洹都认识的人也渐多,可这么些人中,却没有一个能让她袒露心声,接受她苦恼、忧愁、突如其来的悲切、迷茫、烦闷。

    唯一能在赏月地一同赏月的,竟是一开始极其戒备警惕,不愿交底也不敢完全凭靠的萧映竹。

    这是何等阴差阳错。

    冷风萧瑟干了她的双眼,眨着就要落了泪,萧映竹看着姜念低头揉起了眼,思绪一顿,不由出口淡声询问:“三生石?”

    他询问的语调太过陌生,太过不解,姜念呼吸稍窒,总觉得自己脑袋此时发晕。

    她微微闭了眼,深呼吸,浅淡的解释道:

    “圆泽禅师与李源的故事……相传圆泽禅师知晓自己要圆寂,会投胎为一名妇人的儿子,于是与好友李源约定,如果李源愿意,十三年后的中秋夜在杭州天竺寺外相见。”

    “圆泽圆寂后,李源如约而至,他见到了一个牧童,那个牧童唱着一首歌。”

    姜念抿抿唇,陷入回忆。

    “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要论。惭愧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长存……”

    话语点到即止,她心绪恢复了平静,想到方才忽而因这三生石与月色牵动了自己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思绪,不由哂笑道:“是我失态了……萧公子请忘了吧。”

    萧映竹面色淡淡,忘了她方才所说的话,眼中暗涌隐匿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