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温度低,姜念的衣着不御寒,本该回房换一件,却被迫在这儿稍耽搁了一阵。m.sanguwu.cc
身上全是冰冷的凉意,指尖触碰门框已久,更觉寒意刺骨。
她转了身,或许是受了凉,又许是情绪不佳,面容上的恹漠代替了昔日温和恬静,五官越显疏离。
“萧国公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不想被这里繁琐的礼仪束缚,也不想在他面前佯装。心里的烦代替了一切更为理智的情绪,姜念收回搭在门上的手,有些不耐地按了按指腹,借此来驱散些指尖上的寒意。
萧映竹收敛起漫不经心的笑意,瞳孔里的冷漠映出他心底的情绪不定,视线甚至比这储物室的温度还要来的冰冷,一寸不留的,丝毫不藏攻击性地望着她。
桌边的那几张纸页被他随意推至稍远的地方,他好整以暇地换了个姿势,以更接近“上位者”的模样。
因为微微偏头的角度,血红的吊坠又从墨发间垂落下来。
这幅冰冷又疏离的模样,姜念忽觉这像是第一次见到萧映竹。
她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认识过萧映竹。
向来都是用自己的分析来看他,殊不知他的过往与想法,也自然会猜测不到他面上覆的那具面具下,隐藏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格。
总是令人捉摸不透。
“姜小姐所以为的呢?”
他歪了歪头,有些嘲弄般地看着姜念。
“你所想的‘我’,与我无涉,萧某何须答你的问题?”
“......”
姜念抿了抿唇,蹙起眉,并未直接回答他。
迎着她复杂的视线,萧映竹一副“原来仅仅如此”的无趣又显露了出来,他像是直接对姜念失去了兴趣,有些兴致盎然地起了身,随手将那几页纸拿起。
从桌上捻起纸页的动作行云流水,也就几秒钟的时间。
储物室寂静,除去他们两人之外,皆是沉默的死物,自然不会代替姜念去回答萧映竹的问话。
过了片刻,姜念轻轻松了松下意识攥紧的手,收起视线,淡淡回道:“出于同盟,我仅表达了关心。”
“民女方才若有冒犯,敬请国公宽恕。”
果然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看到萧映竹这疏离又厌烦无趣的态度,就知晓是她多管闲事了。
或许他本人就算答应了她的合作,就算一路以来都在护着她。
——都是防止计划中有“不定数”出现,不愿意让敌方见到她,以免对驱虫方起心思。
所以过往那些暧昧的时刻,都是水中幻影,是一击就破的浮沫。
经不起推敲,也经不起质疑。
如街角逐渐腐烂的花瓣,一踩就碎。
短短两月来,就只有她沉浸在这段感情中。
萧映竹会怎么看她?
应当是觉得不过如此,一笑了之吧。
他从来都没有跟自己说过什么承诺的话,自己为何会无意识的去靠近他,甚至认为他是值得信任的人?甚至有两次将自己的秘密透露给他?
明明从一开始,她就听过萧映竹的名号的。
这种人,怎么会这么容易糊弄呢。
又不是什么随便可以拿捏的白痴。
姜念倒退了两步,将门让开,给萧映竹留一小块空间。
若是他要打开门,现在就可以打开了。
然后今晚就这样不欢而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哈,她怎么给忘了,萧映竹早没有父母了。
心脏绞痛,细细密密的疼蔓延神经,遍透全身。
都这种时候了,她还在想什么有的没的。
真是失了理智。
姜念不愿去看萧映竹走过来的那个方向,因此偏开了头,往另一边看去。
视线内只有月光余晕出的木质地板,上面铺了一层淡淡的尘埃,她一动,原本所站的位置就出现了脚印。
沉闷的脚步声在这并不算大的储物室里响得尤为清晰,声音即近,她的呼吸就不屏息起来。
已经不想再去感知一切事物了,此时的姜念只想立马离开这里,回到房间,去睡上一觉,逃避一般的迎接繁忙的明日。
这样的时光周而复始,直到她和萧映竹的合作达成,交线分散,往不同的方向延伸而去,再也不会有交点。
姜念眨了眨有点儿酸涩的眼,面容上不示弱般,展现的仍是一副淡然的神情。
即便心里波涛翻涌,她也不愿将自己难堪,脆弱的一面展现给外人看。
脚步声停在她的跟前,视线内映入一抹白。
修长的手指从下放探出,在姜念还未察觉之时,下巴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