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顾见南考虑着要推醒他,还是在这里守着他。
想了想,他取下外套轻轻披在林遇北的身上。林遇北在睡梦里察觉到有人碰他,无意识地用手推了推。
他们的双手触碰了一下,顾见南感觉到那双手热热的,有些不正常。他摸了一下林遇北的额头,也热热的烫人。
大概率发烧了。
有风吹过,林遇北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
他在做梦,梦里男人拿着皮鞭,一下又一下打在他身上。他做错事了打,没有做错事,照样打。
梦里他逃出那个家,没有目的地的一路狂奔,男人追上来:“狗崽子,给我跑一个试试!”
很快他跑到了一座大桥上,男人在后面大吼道:“林遇北,你找死!”
他用尽全力向前跑,男人还是抓住了他。这次男人将他关在家里,居高临下地说:“以后你跑不掉了。”
林遇北许久没有做过噩梦,可现在,他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全身都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公交站台上又换了一批大学生,有几个学生好奇地向他们这边张望,更多的学生选择了不打扰。
尽管周围那么多人,顾见南还是毫不犹豫地抱起了滚烫的林遇北。
林遇北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又安静下来,嘴里喃喃道:“南哥……”
顾见南怔了一下。林遇北发烧了,喊的是他的名字。
可能在梦里,他也找不到让自己信任的人,所以才将依赖倾注到了他的身上。
有两个学生围着站台打闹着,顾见南怕碰到林遇北,便向他们说道:“打扰一下,我弟弟发烧了,请让让。”
那两个少年立即停止嬉笑,站到了旁边。
十字路口有一家中医门诊,顾见南看了看拥挤的人群,如果开车去,半个小时也 不一定能开出去,但是步行只需要五六分钟就够了。
他抱起林遇北,大踏步向医院走去。怀里的小孩身体瘦弱,抱着完全不费什么力。
顾见南一边走一边想到了弟弟的建议,将林遇北接到家里来。
如果直接说,林遇北一定不同意。等开学后,让陈绪行找个机会委婉劝劝他吧。
来到诊所,老中医咨询了一下情况,号脉量体温过后,告诉顾见南,林遇北烧得不是很高,可以先吃点退烧药观察一夜,如果降下来就不必要输液了。
在这过程中,顾见南打电话给郑伯,让他开车到门诊接他。
等了一会儿,方少凡来了,看到顾见南抱着熟睡的林遇北,愣了一下:“这是……”
“林遇北。”顾见南简短地说,“我们去四方小区。”
方少凡也不再多问,汽车平缓地向前行驶着。在路上,他向顾见南解释:“郑伯怕你等着急,让我先来接你。”
顾见南低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林遇北,脸色因为发烧而红彤彤的,一双唇更是如红草莓一样,充满着诱惑。
顾见南的心猛烈躁动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了别处。
沉默良久,他才说:“少凡,那个喜欢听我唱歌的人是林遇北。”
方少凡刚才就猜到了:“还有呢?”
顾见南顿了一下:“没有了。”
方少凡说:“你变了很多。”
顾见南挑眉:“怎么说?”
方少凡说:“性格没那么急躁了,温和了不少。是因为他吧。”
“是。”顾见南沉默了一下,“是因为林遇北。”
在林遇北的潜移默化下,顾见南的脾气虽然还是暴躁,但对比以前要好多了。他在想要大发雷霆时学会了控制自己,还学会了道歉。
这些都是林遇北的功劳。可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总有人让他不好过呢?
汽车在四方小区大门前停下,方少凡先下车,打开后车门,顾见南小心抱起林遇北,弯起腰下车注意不碰到他。
走过长长的小路,拐过最后一幢楼,后面有一排简易平房。虽然弟弟说过这个地方的简陋,顾见南还是惊到了。
他从林遇北口袋摸出钥匙,让方少凡一间间敲门,有人就问问林遇北的房间,没人就用钥匙试试。
方少凡向左右看了看,站着没动。
“没事。”顾见南催他,“这破地方,没人把你当贼。”
方少凡认命了,他们一个堂堂的顾氏总裁,一个正正的总裁特助,玩什么小偷游戏!
打开出租屋的门,顾见南又呆住了。狭小的房间,一床,一桌,一椅。
这就是他小孩生活的地方。
顾见南弯腰将林遇北放到床上,尽管很小心,林遇北还是迷迷糊糊睁睛看了一下,随即又闭上了。
他好像看见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