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说不了话了。
她脸色惨白，也没往别处想，就觉得可能是脑部肿瘤外加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失语症。
这一天终究还是要来了吗？她不甘心地望着无边的黑夜，捂着脸无声地哭泣起来。
这一切姒弦歌并不知情。她刚刚收到一条令人啼笑皆非的招募信息：
【玩家欧阳素向所有粉丝发来招募，邀请您帮忙揍死赵长河和冯大路两位没事找事的职业黑粉，揍不死骂死也可以，最好撕烂他们的嘴，让他们知道姑奶奶的厉害。酬劳为1瓶矿泉水。】
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姒弦歌简直快要笑死了。这个欧阳素，她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竟然公开招募粉丝帮她骂人。招募是这么用的吗？
很快聊天区就被起哄的粉丝刷屏了。
“赵长河、冯大路，是爷们就赶快出来给欧阳小姐道个歉！这事儿就算扯平了！”
“赵长河，冯大路，你们两个王八蛋，别躲在后面不出声，我知道你们在家，快开门呐！”
“赵长河，冯大路，我手执钢鞭将你打，打死你两个活王八~”
“赵长河，冯大路，我……是真不会骂人，但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赵长河：“够了，为了一瓶矿泉水，你们至于吗？你们了解前因后果吗？明明是她先无礼在先！”
冯大路：“就是，泼妇我见得多了，泼成这样的，生平未见，欧阳素我服了你了，碰上你这个魔头，算我俩倒霉！”
欧阳素后台发来私信：“哈哈，解决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帮大师宣传了。”
姒弦歌：“……”她还真是锲而不舍呢！
欧阳素诚实道：“我模仿写的，群发私信，反正他们也看不出来。”
行吧，她可真是有办法呢！
不过，她的确发现了华点哈，公开招募和普通群发目前确实区别不大。
最多，前者有游戏小助理背书，可以保证招募双方履行契约。后者就没有这种保障。
不过欧阳素是真讲义气，前十名骂的最厉害的，她都追加了10毫升防晒液奖励，第一名再加一瓶矿泉水。
看来，她是真不在乎防晒问题，不是随便说说的。姒弦歌心里有了数，以后不再给她发防晒了。
想起她似乎也没有御寒衣物，就发了一套冲锋衣和睡袋过去。欧阳素感动坏了，发誓现在立刻就给她宣传造势。
“别，你还是缓缓。”
万一还有隐藏的诛欧团，她赌不起。
就在她入睡前，意外收到了席宝珠发给她的络子。姒弦歌都愣了，这么快？还以为至少要到明天早上呢。
接收一看，是一个鹌鹑蛋大的小网袋，红白相间的络子做工非常精巧，开口刚好可以把黑曜石放进去，两道绳结系好后，等于上了双保险，怎么都不会掉出来。
网袋上延伸出的项链由六股细绳编结而成，结构复杂美观，兼备韧性与柔软。因为是戴在脖子里，也没有多余的挂饰，反而自带一种简约大方的美感。
姒弦歌特意把黑曜石塞进去，把络子也发过去，让她帮忙做了封口，拿在手上时，姒弦歌都不敢相信，这个精巧的络子是尼龙绳做出来的，把它戴在脖子里，不比之前那条黑金项链差，不愧是专业做珠宝的，手工好极了。
她把酬金都发了过去：矿泉水×1，羊毛衫×1，食盐1瓶盖，防晒霜100。
而对方也很讲诚信，把剪刀、照明灯，还有剩余的尼龙线都发了回来。
姒弦歌想了想，再次把剪刀，照明灯，和其余尼龙丝线，以追加奖励的方式重新发给了她，另外又加送了一个馒头。
席宝珠收到追加奖励的时候，双眼湿润，快要哭了，这是她进到游戏以来收到的第一份善意。
她已经饿了一整天了，只喝了半瓶水，以前在家吃的所有山珍海味，加起来都比不上现在这个白馒头，她就着盐一口一口小心吃着，只吃了半个就噎得泣不成声。
夜晚是最容易勾起伤心事的时候，她穿着羊毛衫躺在这个空荡荡的犹如坟墓般的戒指盒里，想起自己失败的婚姻，那些曾经的点滴美好，一幕幕像下刀子似的，在她残躯上分割，比今天的紫外线还扎人心。
然而，哭完了还得振作起来。她抹干眼泪，把剩下的馒头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不舍得用照明灯，就借着智能面板反射的微光，一点点编织渔网，就像在编织她今后要走的路。
她发誓，无论婚姻还是游戏，她绝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本以为这个夜晚就要在痛苦、荒诞、寂寞、充实中结束了。
熟料一条重磅消息在聊天区刷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