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欠钱第十五天

幕上是正在录音的界面。

    晚上的鱼很美味,听说是我们仨钓的,大家都一脸赞叹。

    除了可恶的安室透,他看我一眼,笑着说“你们仨?除了你都钓到了吧。看不出来陈小姐有这个技能。”

    “嘁——”我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不过我得到了一个好消息,老板娘说通往山下的路已经修好了,如果想回家,明天就可以离开了。

    太好了,只要撑过这一夜,就结束了。

    月光泼在回廊地板上,今天晚上的天空没有云遮挡,星光灿烂。

    我按着白天的记忆,来到山本一郎和千穗的房间,门上倒映着女人手握着像刀一样的物品。

    “千穗小姐,你能听我说几句吗?”

    影子手臂停住,她没回。

    “我能进来吗?我想和你面对面说话。”

    妹儿啊,别冲动啊。

    “嗯。”千穗的声音响起。

    我缓缓拉开门。

    看着千穗颤抖的手握着裁纸刀。她的手腕上还留着淤青,那是山本一郎醉酒时用钢笔烙下的“专属印记”。刀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却迟迟没有落下。

    山本一郎这么安静,应该是吃了点药。

    “你应该有更美好的未来。”我轻声说,声音像是怕惊扰了这凝固的空气,“我知道,这句话太傲慢了。他过了这么久的好日子,你要这么放过他吗?”

    千穗的肩膀猛地一颤,刀尖在作家脖颈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她转过头,泪水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可是活着……太痛苦了。我写不出故事了,拿起笔,我的手就开始抖……”

    我走近一步,握住她冰凉的手:“正因为痛苦,才更要活着。死太轻松了,让他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东西一点点崩塌,不是更好吗?”

    我顿了顿,“我认识一个人,他有点人脉,或许能帮你。”

    她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瘫坐在地毯上。我蹲下身,轻轻拍着她的背,感受着她压抑的抽泣。月光透过窗棂,在她手腕的三色绳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我轻轻的说。

    老妹,那渣滓过这么好的日子,就苦死前那么一会,你图啥,还得进去坐牢。

    我找到魔术师时,他正在擦拭那副特制的手套。月光下,他扭曲的右手像一截枯枝。

    “你恨他?”,这家伙倒地是得罪多少人啊,真是服了。

    我靠在门框上,“他现在荣华富贵都享受完了,你现在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魔术师的手顿住了,月光在他镜片上投下诡异的反光。

    “让他活着”,我轻声说,“看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一点点崩塌,看着自己变成阴沟里的老鼠,却还要苟延残喘……”我走到他面前,“这不是更痛快吗?”

    幻夜摘下手套,露出那截畸形的指节:“你说得对。”他的声音沙哑,“让他活着,才能让他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想到这些年的痛苦挣扎,笑出了声,有些期待以后了。

    他曾经,是万众瞩目的魔术师,要不是那个蠢货,喝醉酒拿酒瓶砸向了他的手。

    幻夜闭眼,那些迷茫,那些绝望,支撑着他走到今天。

    月光透过格栅在手套上切割出细密的裂痕,幻夜机械地擦拭着每一道褶皱。

    右手的剧痛如附骨之疽,哪怕七年过去,仍会在雨夜撕开记忆——庆功宴的香槟塔折射着琉璃灯光,山本一郎的狂笑混着玻璃爆裂声:“你这骗子的手只配给老子擦鞋!”

    酒瓶碎片扎进掌心的瞬间,他听见职业生涯碎裂的声响。

    后来二十三次手术的麻醉记录里,永远循环着评审的叹息:“可惜了,这可是能创造魔法的手。”

    此刻手套内衬的钢丝突然勒紧伤疤,幻夜低笑出声。

    这双手再变不出白鸽与玫瑰,却能编织更精妙的陷阱。他蘸取蓝釉在镜面写下“审判日”,釉彩蜿蜒如血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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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回到庭院时,月光正好照亮了千穗和佐藤美咲的身影。她们站在石灯笼旁,千穗手腕上的三色绳在风中轻轻摇晃,佐藤美咲的登山靴上还沾着硫磺味的泥土。

    好家伙,这俩搭上线了。我就说,佐藤小姐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他。

    “谢谢你。”千穗轻声说,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我们决定……让他活着。”

    佐                                                藤美咲握紧了手中的录音笔:“让他活着,看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她顿了顿,“一点点崩塌。”

    我长舒一口气,夜风裹挟着硫磺味掠过鼻尖。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惊鹿竹筒的敲击声在夜色中格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