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至于其他人,她可不在乎。

    更何况,父亲若是没了,这一大家子人迟早是要分家的。

    母亲和孙姨娘有儿子,她有哥哥,至于其他人该如何,她就不知道了。

    今日得知江清辞便是掌管这里所有人的司隶校尉,她心中虽有不忿,觉得凭什么他还高高在上的,却多少还是松了口气的。

    有他在,她想在这里保一条命不难。

    她不管江清辞现在如何看待他,但至少不会任由她死。

    但江清辞的事情她并不打算说出来。

    “今天我看到一行夜郎国的商队从山下路过,若能想办法混入商队,跟着进入夜郎国……”

    如此,就算在大礼朝成了逃犯,也没关系。

    这话是云鸿祯说出口的,孙姨娘闻言有些蠢蠢欲动。

    她身子动了动,道:“听闻夜郎国一向乐于接纳我朝流民,过去总比在这地方一直做苦工的好。”

    林书柔没发话,时至今日,她是家里唯一适应了此处环境的人。

    “不行。”云舒月皱着眉说道。

    云鸿祯转头看向妹妹,“为何不行?”

    “夜郎国不过弹丸之地,还常有地动发生,此等小国,民风粗放,过去有何前途可言?”云舒月声音冷静。

    孙姨娘道:“二小姐,咱们在这牢城营又有何前途可言?”

    云舒月两弯眉将蹙未蹙,她何尝不焦虑呀,孙姨娘觉得自己好像又看到了从前在家里主持大局的二小姐。

    云鸿祯见到妹妹瞥了一眼父亲,又独自叹着气。

    “妹妹,你不会,还期望着父亲哪天能重回京城吧。”

    被哥哥点破了思绪,云舒月只好点头。

    “朝局本就瞬息万变,说不定,皇上只是一时生了气,过段日子又把咱们召回去了呢?”

    云舒月仰赖江清辞,觉得有了一丝希望,可云家其他人却觉得她是在白日做梦。

    “总之,把                                                自己变成逃犯,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孙姨娘,你若是想逃,我也不拦你,只是你可千万别连累家里其他人,否则我不介意将你检举上去。”

    翌日,云舒月蹲在碎石坡上刨石头,她决定今天要多干些活,好让晚饭能吃饱些。

    诗筠心疼她,不知从哪儿搜集了些布条来,将她的手裹成了两只小粽子,“小姐,这样干活,手便不会疼了。”

    云舒月脚上穿的编织草鞋,也是诗筠仔细将毛刺打磨干净了的。

    除此之外,诗筠还将她的头发梳得光光洁洁的,从树上新开的花里揪了几支下来,插在她的鬓边。

    又用草编了一只宽宽大大的檐帽盖在她头上。

    “可惜没有纱巾,若能将脸覆住就更好了。”

    云舒月摇摇头:“不碍事的,这样已经很好了。”

    “奴婢听闻那夜郎国的商队会在山底下修整几天,有好些人趁机下去与他们做交易,不如奴婢想法子去换些要用的东西回来吧。”

    云舒月担忧道:“此事可被允许?”她可不想平白受罚。

    诗筠点点头:“此事已成惯例,不过那些把守的官兵会从中抽成。”

    云舒月的神情落寞下来,“这样啊,那咱们能用何物去做交易呢。”

    不一会儿,她眼睛又亮起来,“有了,我昨天带回来的那只盘子,那是从官窑出来的天青釉,值钱!”

    诗筠走后,云舒月用缠着布条的手费力干活,远远看去,像只笨拙扑腾的猴儿。

    傍晚回到草屋,父亲的情况更差了,由于他干不了活,一家人还得匀些吃食给他。

    孙姨娘不愿意出食物,也不愿意伺候他,自己带着儿子蹲得远远的。

    林书柔无奈道:“咱们是一家人呀。”

    孙姨娘颇有些抱怨:“往常在京城的时候,大公子和二小姐没少使唤我家茂学,我每日到主母跟前晨昏定省也是一次未落下,现在咱们都是罪犯了,你也管不着我。”

    林书柔摇了摇头,万般无奈,只道:“没人说要管你,罢了,随你吧。”

    在云舒月看来,这个家迟早要分,母亲多虑。

    晚饭吃了很少的食物过后,她躺在阿兄为她编的藤椅上,闭目养神。

    她两只手捂着肚子,躺得很安详。

    不一会儿,她听到不远处空地上传来的惨叫声,吓了一大跳。

    离草屋不远的地方,是有一片刑场的,不过在平常无人受罚的时候,此处很安静。

    一家人齐齐望过去,其他草屋里住着的罪犯也出来看。

    两个官兵正趴在长凳上挨杖打。

    “官兵怎么会挨打呢,挨打的不都是咱们这些罪犯吗?”

    “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