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出嫁

瞬间冷下了脸。

    那封信还没写。

    趁他还没出来,崔清漪连忙找来了笔墨纸砚,手腕用力,几经转笔,终写成。

    交给昙云后,她便躺在了床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屏风后的人穿着中衣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萧绥刚刚从木桶里出来,脸色红润,发丝还夹杂着氤氲。他缓缓朝茶几走去,慵懒地倒了杯茶。

    崔清漪见他迟迟不说话,问道:“王爷怎么不上床?”

    崔清漪察觉自己说的不太妥当,便换了种说法,“我只是怕旁人知道,日后生出许多事。王爷若不喜欢,过了今夜,明日我们便分开住。”

    意思是,以后各过各的,今日演一场戏就够用了。

    萧绥愕然,不知说些什么,只是沉沉地注视着床上的女子。

    原来这女子比他想象的还要豁得出去,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女子,不专一,毫无灵魂。

    萧绥咽下一大口茶,思虑再三,放下执拗,走到了床畔,轻轻的将蜡烛熄灭。

    他在黑暗中,上了床。

    崔清漪原以为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床共枕会睡不着,可谁知,没多久她便入梦了。

    梦中的树影连成了串,停留在了她被灌毒药的那一晚。

    那是个雨夜。

    窗外冷雨凄凄,她被伺候洗漱之后,便躺在了床上。可没过多久,她便听到脚步声,兵器的擦碰声。

    她正以为是梦的时候,门被人撞开,对方二话不说便蒙上了她的眼睛。

    这个人鬼难分的歹人将她捆在床上,当周围陷入黑暗的时候,她手都是抖的,她怕对方还有其他动作,却又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只能装作被闷死的假象。

    冥冥之中,姐姐来了。

    姐姐给她解开了绳索,悄悄带她去书房内藏身。

    片刻后,姐姐被发现,她被灌下毒药,消失在东都城。

    短短几日,市井小巷对云家之事已有诸多                                                猜测,流转了许多版本。有说云父得罪了上面的人,当年从扬州来东都,本就是要全族性命的;也有说,是云家做了人家的替罪羊;更有荒唐者,说云家长女得罪了东都世家的小姐,这才被赶尽杀绝......唯独无人提起云家次女。

    真相,被悄无声息掩盖了。

    故梦回返之间,崔清漪看见了姐姐鲜血淋漓的面孔。

    崔清漪差点干呕,她眼泪溢出,疼的让她呓语道:“姐姐。”

    “不要,不要,别杀我......”

    她微微蹙眉,模糊的在梦中挣扎着,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身上的被褥裹着她的身子,逼得呼吸急促着。她想翻身,但感觉另一头在压着什么,她慢慢睁开眼,眼泪不由得滚了下来。

    萧绥正要入睡,便听到后方的女子默默的抽泣,本以为她是思念家人所致,可当他听到“姐姐”的时候,便忍不住在心里闪过疑问。

    崔家只有一儿一女,她哪里来的姐姐?

    崔清漪回归现实,并没有像梦中一样挣扎,反而像浮萍一般找到了归岸。

    她闭上眼睛,低声哽咽。

    她许久不做这样的梦了,今日也许是过于思念家人,才会入了梦。

    月色沉入云烟,光影歇住了脚,只剩微风轻轻的拂过天地间,沙沙作响,透露出几分危险的声音。

    萧绥听到了风声,打算抬手将帷帐放开,却被她当做枕头一样抱住了左臂。

    她知道,这男人定是听到了什么,但听到了多少,她并不清楚,她需要验一验。

    下一秒,崔清漪隔着被子靠过去,属于女子的气息一瞬间侵袭而来,萧绥身体紧绷,鼻息里闻到了梨香,还有一股非常复杂的香气,洁净且温柔。

    “你这是......”

    “在害怕?”

    崔清漪:“嗯......”

    屋内一时间安静极了,崔清漪猜不透他此时在想什么,也不晓得他接下来会干什么。

    只是这样无声地对峙着,很难熬,直到崔清漪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叹,“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

    担心什么事?说得倒是好听。

    萧绥似是疑惑,不急不慢地翻了个身,崔清漪瞥见男人深不可测的双眸。

    也不知道是没听到想听的答案,还是怎样,崔清漪在男人侧躺后抬手掀开他的被褥,她甚至都不敢去看他,低柔地声音丝丝缕缕,“王爷。”

    萧绥低眸,并不淡漠。

    他伸手钳住了她呼之欲出的那只手,随之便给她掖好了被子。

    面前的女子的脸上还带着泪星,看上去很柔弱,身体蜷缩在被褥里,小心地望着他。

    “闭上眼睛。”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