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谢老夫人瞧了自己这孙子一眼,有些讶异,但她见得事多了,又对这孙子有着一二了解,是以并未说话。m.baijiawenxue.com
何嫱倒想阻止,只是王老夫人却不想理她,细细观察了这个初出茅庐的谢家小子,笑地慈爱,“是个落落大方的,谢太傅有个好后生。”
方筝眼看着,原本的亲事转了一圈又回去,心情有些绷不住了,想让老夫人再替她说说话。可是已经到这个局面,老夫人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没瞧上就是没瞧上,谢家这孙子不是池鱼,日后要娶的必然是个家世背景极好的,如今王家里,不也就是一个王颐之,偏偏还只有一个女儿。四姑娘胎投的好,那也是没办法。
可是被认为捡了个便宜的王静则,却是一万个不愿意,她见这一屋子的人都不说话,实在是坐不住了,脱口而出。
“这亲事我不要。”
粟氏眼神一转,心道:乐子来了。这四姑娘一直不是个省心的,怕是赵氏得被自己这个半路女儿给气死。
“凭什么你说成就成,不成就不成。”王静则见谢书玉看她,半点也不怵,甚至还抬高了脸,大大的眼睛里情绪分明,“我不是摊子上的物件,你们方才如何态度,我听的清清楚楚,我也就告诉你,我王静则是做不好什么贤良淑女的,跟你们谢家是,那话怎么说来着…,对,路不同不为谋。我阿娘都被我气的撒手不管了,你们就别做什么青天白日梦了。”
赵鸾鸾默默听着,只觉这话虽然说的粗鲁,但是却直白。无论从哪里看,王静则与谢书玉都是两个世界的人,且一个人是永远无法改变另一个人的。若此时能分开,避免剧情,是最好的结局。
既都说到这,王静则也什么都不怕了,想什么就说什么,“谢郎君,我也与你坦白说了,方才换亲你们不肯,如今又想继续这婚事,无非是看不上我二伯,又舍不得我那厉害的父亲,只是,你们绝是想多了,我父亲那人,一心政事,什么情啊,爱啊,他都没有,就算我是她女儿,那也没用,他只关心他自己,只关心王家,我都排不上,你们谢家缠上来,还不知排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呢,千万千万别自作多情。”
王老夫人本以为谈论自己的婚事已是极限,没成想竟然如此大胆议论自己的父亲,她用力敲了敲手里的绿玉佛面杖,厉声制止道,“四姑娘!”
王静则到底还是怕这个家中主事的大妈妈,瘪了瘪嘴不说了。
而本就没达成目的的方筝,如今又听见王静则说出如此难听的言论,当即气地指责了一声,“四姑娘,你怎能如此议论长辈,二伯母待你如何,你二伯待你如何,怎的养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从前方筝待王静则,确实没什么指摘之处,她为人八面玲珑,不舍得给自己身上沾丝毫污点,也因此是整个王家大宅里,对王静则态度较好的人了,甚至还有几次,为她出过头。
王静则见一向平易近人的二伯母严厉呵斥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愧疚地想要说些什么。
“弟妇何必为难幼女。”赵鸾鸾把人往后拉了拉,让鸳鸯护着,自己摆出了一副歉疚的神态,“一时失言罢了,回去我好好教训她。”
方筝看她假惺惺的态度,别过脸,彻底不想装了,冷声道。
“怕是教不好了。”
王老夫人看着当下的场面,难得对这个曾孙媳有了些不满,当着外人的面争吵起来,不像话。她沉了沉脸,发话道,“好了。”
随即看向堂中的谢书玉,态度比方才更好了些,解释道,“四姑娘的性子还没掰过来,冲撞了人,是王家教养不当,该与你赔个不是,切莫往心里去才好。”
“老夫人言重了。”谢书玉拱手作辑,直言道,“是谢家之前先误会了人,四姑娘心有不满,也是应该。”
言罢,他一步步走向王静则,停在不远处,隔着赵鸾鸾,不卑不亢道,“四姑娘海量,还请莫要计较方才我家失言。你我婚事,结的是两姓之好,断不会成仇家,方才四姑娘担心所谓要求你做贤良淑女,且可放宽心,我没有此心,不会叫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断不会叫你三从四德,与旁人比较。”
见人好似听进去了,谢书玉本想坐回远处,还没走,就听王静则说了一句,“那又如何,你说的好听了,我就要嫁吗?”
众人不明所以,王静则却一本正经,“我知道你在长京城中备受推崇,想必不是非要与王家结亲。我礼仪粗疏,学识不深,甚至连字都不曾认不全,与王家格格不入,更是与谢家哪哪都合不来,我不想因你之事,随时随地都要被人嗤笑,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我走了天降大运,否则就是痴心妄想……”
一直不曾说话的张氏,见她如此自贬,绷不住了,拦住了她的话,“静姐儿,何必妄自菲薄。”
若再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