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京沉默了两秒。
随后，修长的指尖忽然摁了下按键。
玻璃降下，男人淡漠的侧颜猝不及防进入初禾的视线。
她微微后撤几步。
自从初禾对他说清楚，不想持续那种关系后，程墨京就再也没找过自己。
初禾也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什么事。”
程墨京低沉的嗓音，好像在不耐烦她扰到他的清净。
初禾耐着性子：“程先生，麻烦开一下后备箱，我拿两瓶水。”
“咔哒”两声，后备箱的锁解开了。
“谢谢。”
初禾转头去后备箱取了水，跟那一脸别扭的男人道了谢，便快速离开了。
几辆车队开始前进，往露营的目的地而去。
徐菀补着口红的动作一顿，突然想起了什么。
一些细节历历在目，如同珍珠串成了线。
她旋上口红盖子，突然灼灼看向程墨京：“就是她吧。”
他平视路况，丝毫不波动：“什么她。”
“你妈说，你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但你保护得很好，让我在你身边多留意留意。”
徐菀倒是难得的细心，“我观察了下，八九不离十是初禾。”
车子前方就是迟叙的车。
透过车窗，能看到后座，初禾柔软毛绒的发顶。
徐菀道，“大家今天都以为初禾不来，你一直兴致缺缺的，直到林序南在那咋咋呼呼，说初禾到了，你突然就摘了墨镜，无意识地整理了下头发，还理了理领带。”
程墨京停着等红灯，侧头看了眼徐菀。
徐菀认真看着他，“你别急着反驳，我相信我自己的第六感。”
正因为喜欢，所以眼睛里只有他，细节到微表情、微动作，都观察得一个不落。
身后的车按喇叭，程墨京才踩动油门，轻描淡写：
“没打算反驳。”
徐菀没想到，他会承认得这么爽快。
她的左手指微微颤抖，用右手用力地摁住。
徐菀压低嗓音，才让声音听起来平常：“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跨年夜，你们坐在同一个摩天轮里，还是……”
“更早。”
亲口从他嘴里听到答案，徐菀的心脏都颤了下。
也不知是地面崎岖，还是心理作用，她甚至感觉身体都在晃。
她花时间平复了下，才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可真会玩，在迟叙的眼皮底下干这种事，他那么敏感一个人，居然完全没发现。”
程墨京没说话，但他知道，迟叙并不是完全不怀疑。
前段时间，迟叙猜忌过初禾有男人。
若是深入调查，凭迟叙的头脑，一定能查出猫腻。
但正逢初禾期末考试，迟叙的工作也繁忙起来，这事才被他搁置一边。
“那你呢，你跟迟叙掌上明珠的妹妹在一起，到底是真心，还是单纯觉得刺激？”
徐菀眼底几分阴沉，“不管怎么样，有摩擦也好，磕碰也好，你们都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一旦东窗事发，不说朋友没得做，反目成仇都有可能。”
她一番话说完，程墨京不为所动，眼底浮着淡淡的疏离。
徐菀垂下眼睫，他这么聪明的人，在和初禾开始不正当关系时，应该都考虑过这些了。
“既然你想得很清楚，还选择和她在一起，那你就是真心喜欢她了。”
徐菀心头涩涩的，说不出的感受。
程墨京依旧没有回答，不知是默认，还是不想向她吐露真实想法。
徐菀花了一路的时间想清楚这件事。
在到达营地后，她已经得体地整理好情绪：“这件事，我会暂时替你保密，就当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