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她举着镜子，看她对镜描着唇线，再抿一抿，欣赏到满意，才往屋里走。
江南宅院，庄重肃穆的白墙黑瓦，荷池小假山，像一幅古色古韵的水墨画。
这里一切都打点得精致而干净，就连初禾脚下每一颗鹅卵石都擦得干干净净。
推开房门，连手把上都雕刻着的精美图案，如翩翩欲飞的凤凰。
客厅如大礼堂一样宽敞，正对是一面硕大的落地窗，玻璃映着庭院郁郁葱葱的美景。
程爷爷坐在摇椅上，微微晃动着身子，似乎是睡着了。
膝盖上一只长毛金渐层，想要逃跑，但无奈后背被程爷爷摁住，逃脱不得。
“爷爷。”程墨京推了下他肩膀，轻轻摇醒。
“嗯……”程爷爷慢慢睁开眼，刚睡醒时有副孩童般的清澈，但很快恢复冷静。
“哦，这么快啊。”
他看向初禾，表情倒没有惊讶，反而愉悦地一笑，“小初啊，你好，我们之前见过，还记得我这老头子了啊？”
“当然记得，程爷爷。”
初禾坐在他身侧，礼貌地打招呼，“冒昧来打扰您，没带什么礼品，您见谅。”
“来陪我吃顿饭也是好的。”
程爷爷看一眼旁边倒花茶的程墨京，“顺便看看我家孙子喜欢的丫头是什么样的。”
初禾打量着他的神情：“您看到我好像不意外。”
“呵呵。”
程爷爷摸着下巴，“他是我一手带大的，他那点本事和小伎俩骗骗他爸妈可以，骗不了我。那次在我七十大寿上，我看出你俩不简单。”
他一副看透一切的得意表情，像个等夸的孩子。
程墨京端茶，悠悠地评价他：“是，您火眼金睛，明察秋毫，老当益壮。”
“把最后那个词给我去了哈，还轮不到你说我老。”程爷爷拿手杖戳他。
“小初，平时要忍受他这张嘴，还挺辛苦的吧。”
“的确很辛苦，爷爷。”
初禾煞有介事地点头，一脸认真地问，“这‘本事’也是您教他的吗？”
程爷爷哼了声：“无师自通，骨子里带的贱贱的性子，改不了。”
初禾笑笑，她看不然。
这爷孙俩嘴巴一个比一个不饶人。
今晚由程墨京掌勺晚餐，做了老爷子爱吃的甲鱼汤，香烤小羊排，茄汁大虾奶酪法棍三明治，以及黄蛤葱烧豆腐。
“我还以为有生之年吃不到你烧的菜了。”
程爷爷走到厨房门口，扫一眼程墨京忙活的背影，讽了句，但表情是高兴的，“请你做个饭，比上天还难。”
他洒着盐：“其实爷爷，你这个岁数上天也不是很难。”
“……你再给我说一遍！”程爷爷只觉那盐好像洒在自己伤口上，气得吹胡子瞪眼。
“程墨京，你少说几句不行吗。”初禾把厨房门关上。
爷孙俩不太能单独相处，她怕爷爷被气背过去。
“臭小子，小时候我把他压榨猛了，管狠了，现在想方设法地报复我呢。”
程爷爷坐在沙发上，指尖抚了抚猫儿，“还是我家小墨镜乖。”
初禾笑着，也捏捏那小胖猫的脑袋：“它也叫墨镜呀，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和我家孙子一样，长得好，但是个怪脾气。”
程爷爷一叹，“不亲我呢。”
“爷爷，每个小猫的脾气性格都不一样，不能强求。”
初禾托着下巴想了想，自荐道，“不瞒您说，我家里养了些流浪猫，您不嫌弃它们没有品种，也没那么漂亮的话，可以领养一只。”
程爷爷新奇地睁大眼：“小初，你那么有爱心啊？”
初禾笑得眉眼弯弯：“怎么，看不出来吗？”
程爷爷被她逗笑，“那倒不是，你和我孙子站在一起，像天使配恶魔。”
不巧，程墨京端菜出来时，听见这不太愉悦的比喻。
他重重将盘子磕在桌上：“别吃‘恶魔’做的饭了，我怕毒死您。”
“我就要吃，全都吃光。”程爷爷哼了声，跟他对呛。
“爷爷，您看看这是猫猫们的全家福，有没有喜欢的？”初禾跟他介绍着最黏人最乖的几只。
程爷爷最后挑了只玳瑁小母猫，脸上有黑白橘三种杂色，因为颜色太杂长得奇怪，一直没有领养人选她。
程爷爷想了想：“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