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燕陵王宫中放出的消息是假的,不知为何襄临王说您被云钦公子所杀,现下看来传言不可信,那云妡姑娘身份的事情是不是也有误会?”
云言笑得和善,眼底却诡谲云涌:“自然是误会。”
另一边城墙之上,火光照亮天际。
云钦自上而下与魏国国君魏弦对视,魏弦跨坐于马上,挥手让将士停下攻击,他看着城墙之上那道隽秀挺拔的身影笑道:“自来听闻云钦公子用兵如神,算无遗策,如今以区区两万精卫,抵挡孤的六万兵马,让孤不得不亲自出征,当真让孤刮目相看。”
云钦神情淡淡,立于城墙之上恍若神邸,“王上过奖。”
魏弦笑道:“这小郡城也并非燕国国土,云钦公子何必如此死守,乱世之下,国土吞并之事时有发生,公子乃通透之人,应当知道,死守除了让城内之人多苟延残喘一些时日以外,毫无用处。”
云钦漠然而笑:“是吗?小郡城,罗烟城,皆不属于任何一国,这两地一直是各国分界之要地,虽是要地,但因资源匮乏,地处贫瘠,各国君主皆不愿接手,此番王上如此行事,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魏弦欣赏道:“不错,六万兵马,换云公子效忠我一年,一年之后,云公子是去是留,我都不会亏待公子,如何?”
云钦闻言淡淡一笑:“效忠?”
魏弦分析利弊:“近日各国摩擦不断,襄临王不行应对之策,却屡屡施压于云家,以至燕陵内乱,以公子的能力,若不是受制于那襄临王,此番与我之战,怕已经早就得胜离开,我亦不会行今日此举,也无机会对公子说这些话。”
云钦眸底淡然,笑得很是从容,他抬眸望着硝烟弥漫的天际,轻启唇角:“好说。”
魏弦同样勾起笑容,六万兵马,无尽殊荣,于一年时光来说,只赚不赔,云钦的选择,在他的意料之中。
魏王停战,城内百姓皆是松了一口气,而云钦不顾百姓劝阻,只身跃下城墙,与魏王到了军营营帐。
营帐之内,魏王亲自将茶水奉给云钦,眼底是势在必得:“云公子在利弊之间衡量有度,孤相信在未来一年,云公子必然能助孤成事,而孤自然也会比襄临王,待公子,待云家更好。”
云钦回以一笑,云淡风轻 :“我想王上应当误会了,方才在城墙之上,我并未许诺王上任何事情。”
魏弦闻言,奉出的茶又收了回去,他眼色一狠,身边的侍卫立刻便对云钦刀剑相向。
“云公子,你知道你现下身在何处,亦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魏弦语气危险道。
云钦泰然自若,看着魏弦缓声道:“不久前魏国诸位王子为夺位夺权,自相残杀,王上弑父弑兄,虽得王位,但却背了个心狠手辣的名声,我很好奇,事成之后,王上是否真的会履行诺言?”
魏弦让侍卫收回佩剑,脸上的神色又轻松了起来,“云公子太低估孤的人品了,孤杀他们,自然有孤的道理,但公子不一样,公子乃绝世之才,得之孤幸,失之可惜,自不会过河拆桥。”
云钦神情莫测,眸底虽有笑,但极为淡然,他道:“我从来不信任何人的承诺,包括我自己,王上,您的说辞并不足以打动我。”
魏弦本坐得端直,此时也是没了耐心,他歪倒身子靠在座椅上,望着阶下的云钦,冷声道:“不识抬举,可惜了。”
云钦从案前站起,魏弦眯起眼睛,警告他:“云公子,这里是我的军营,你想干什么?”
云钦将一封书信搁置在案上,侃侃而谈:“王上在魏国尚且根基不稳,你说,我若此时让燕国与虔国停战求和,再联手对付魏国,王上你又如何应对?”
魏弦皱眉,不明白云钦怎敢对他说出此话,须臾魏弦才理清因果,心内微惊:“你是故意引孤过来的?燕陵王宫之变,你是顺势将计就计,做了一出与襄临王反目的戏码,让孤觉得可趁势拉拢你?”
云钦:“王上圣明。”
棋局已开,一念胜负,如今,胜负已分。
魏弦冷笑:“你如此狂妄行事,就不怕孤现下杀了你?”
云钦笑得从容不迫,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足以影响他的心绪。
“王上想杀我,大可以试试。”
小郡城内,天际已不见了火光,但百姓们尚不知当下境况,所以还不敢出来,能避则避。
老伯招手让云言过来躲避,“家主,快过来,也不知一会儿会不会还有火箭射进来。”
云言依言想走近,姜黛意却挡在老伯前面,沉声道:“站住。”
云言看向姜黛意,哄劝道:“妡儿此前在药馆里,答应与叔父合作,以身为饵骗钦儿入宫,离间襄临王与钦儿,好让魏弦能顺利说服钦儿归顺魏国,如今大事将成,你怎么不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