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再见

奴婢是服侍公主的人,长公主的事,奴婢实在是不知晓,恐要问一下连枝姑姑才知道,至于长公主是否留了话,当时产房中尽是接生嬷嬷,郎中说人太多了不好,于是就只让公主进去了,奴婢守在门外,不知道长公主是否有留话。”

    “那便是,只有舒儿知道了。”

    “按理来说,应当是的。”

    “应当?”

    抱弦:“这几日夜里,公主醒了几次,但嘴里一直念叨着太医一事,仿佛还困在去找太医的路上,没想起来回府之后的场景。”

    太皇太后一顿,而后呢喃道:“没想起来……也好,也好。”

    抱弦还跪着,只是片刻之后,就听见太皇太后让她起来,“若是舒儿醒了,当晚发生的事情,也莫要再提起,最好是能让她忘了,淡了,这样也能让哀家的舒儿少受些苦。”

    “是,奴婢记下了。”

    抱弦离开之后,秋嬷嬷上前,细声道:“太皇太后,这抱弦的话……”

    “她是从小跟着舒儿一块长大的,不太会说谎,且眼下舒儿身边是最需要人的时候,她就先放着吧。”

    “是,”秋嬷嬷应着,“将军府那边的人来说,连枝她忠心为主,在长公主殁后,上吊了。”

    “也算是忠仆了,”太皇太后眼都没眨一下,“那晚的其他人……”

    “太皇太后放心,奴婢都处理好了。”

    香炉中暖烟不断,太皇太后看了许久,“眼下就只有驿站一事最是可疑,哀家不信,怎么就那么碰巧,驿站出了事,看着像是要把舒儿困在那里。”

    “皇上不是已经让人去查了么,想来早晚也有个定论。”

    太皇太后:“衡儿年纪尚小,他坐这个皇位,能不能坐稳都难说。”

    “太皇太后不必忧心,王宰相正值壮年,又是忠诚纯正之臣,肯定能辅佐皇上的。”

    “幸好这次,那王守润跟哀家站在了一处,主张立嫡,不然……”

    秋嬷嬷俯身上前,“老奴听说,这几日云阳宫那边,玉贵妃病了。”

    “哼,病了就病了,当初达儿把她从江南带回来,纳入府邸,我就是一直不喜的,就算她生下了征儿,总归还是出生不正,她的儿子,更是不能继承大统的。”

    -

    御书房中,新帝裴衡对面站着当朝宰相王守润和礼部尚书张知志。

    “依你们之见,这余北二王子安顿在何处才是最好?”年仅十六岁的文宣帝问道。

    “回皇上,前朝曾留下一宅子,微臣看过,依照礼制,这宅子供二公子居住确是刚好,但经这么一出,微臣倒是觉得还是需把人安顿在宫中,免得再生意外。”

    “张尚书言之有理,皇上,眼下南北战事刚停,且余北虽送来质子,但按照那可汗胡日查阴险狡诈的模样,想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这余北二王子在我朝出了事情,那岂不就是给了他们进攻的借口,”王守润拧眉,“再加上顾璞大将军方战死沙场,虽说他不是北方战场的主力军,但到底是我朝难得一见的将才,我军现在正是军心涣散之时,若是余北借此进攻,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二卿所言极是,那就这么办吧。”

    兴德宫中,宫人们正在把吉布哈的东西往里帮。

    跟随着吉布哈从余北来到大昭的奴仆们跟着边上恭维着,“二王子您看,就算我们来了大昭,他们也不敢轻慢我们。”

    吉布哈轻蔑一笑,“大昭打了胜仗又如何,死了一个皇帝,刚登基的皇帝岁数还没本王大,过不了多久……”

    说到后面,他压低了声音,周围的人都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但远远听着后面的塞勒赫却是听到了。

    不仅听到了,还看到了,只因吉布哈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心中打着什么主意。

    “你,过来。”吉布哈朝着塞勒赫吆喝。

    塞勒赫垂下眼眸,藏去心中怒火,走了过去。

    “驿站出事当晚,他们说有个人要逃走,是不是你?”

    “不是。”塞勒赫直截了当地回答。

    “不是?既然不是,那那天晚上为什么我没见到你的踪影?”

    “我当时在厢房,被大昭侍卫扣住了。”

    吉布哈看了他一眼,而后嗤笑一声,“谅你也不敢。”

    说完,他朝着殿内走了几步,而后又停了下来,“看你的表情,你似乎很不服?”

    “王子问他做什么,这种贱婢生下来的畜生,能跟着您来大昭,也算是他的福气了。”

    这句话成功把塞勒赫存于心中的怒火放了出来,“你说什么?”

    “呦,怎么,贱婢生的孩子,连耳朵都不太好?”

    话音刚落,说话的人就察觉到耳边传来一阵劲风,而后拳头落在脸上。

    塞勒赫打了上去。

    “你敢打本王的人?”吉布哈怒喝,而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