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双重灵魂

澜的手腕,语气里流淌着拳拳之心。

    夜景澜没想到这么得来全不费功夫,差点呛着,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

    “这样啊,我也觉得这件事不像你做的。”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模拟原主的菩萨心肠道,“好歹是一条人命,邹家真是怪可怜的。”

    这下蓝甯儿觉得不疑有他,松了口气:“没办法,你也知道太后与女帝不对付,他们都是被拿来做了棋子罢了,都是命。”

    夜景澜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那周瑾为何偏偏跟邹家公子过不去?”之前听白钰冷分析的时候提到,陛下手下最得力的其实并非邹氏一族。邹家是朝廷新贵,铁定了支持女帝也是因为他们自身根基不足,不像李家夜家,家族里都有太祖的“丹书铁劵”加持。

    他们祖上是经营小商户的,一直到上一代,也就是邹旭的姑姑入宫后得了瑜光帝的宠幸封了贵妃,一家子这才飞上枝头变凤凰,摇身一变成了所谓的朝廷新贵。金陵城那些老贵族们自然是拿他们当空气感,偏偏邹家有些人,以邹旭的大表舅还有一堆亲戚为首,特喜欢找存在感,私底下闹了许多笑话出来,甚至,暗地里压下了不少人命官司。先帝做不到手眼通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代表其他的人就没有看法。

    想起周瑾威胁她要告诉太后的恶心嘴脸,她心一横,至少在这一刻,蓝甯儿揭露真相的欲望达到了巅峰,“这都是因为周瑾跟邹家,有私人恩怨。邹旭的舅舅,当年害死了周瑾唯一的挚爱。”

    “挚…挚爱?”夜景澜被这突如其来的八卦糊了一脸,万万没想到原因竟是出于这种狗血私人恩怨的戏码。

    毕竟他没有正儿八经见过周瑾,还以为能跟白钰冷搞针锋相对排面的人,会多有纵横的谋略大计呢!蓝甯儿没开口前,他甚至把什么“以邹氏为引子,试探陛下党羽其他世家”的理由都预想到了,结果…就这?

    看来是他高看周瑾这个人了,看来能跟白钰冷打个平手的根本不是周瑾,是太后她老人家。

    蓝甯儿听不到夜景澜是怎么在心里编排周瑾的,自顾自继续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                                                我之所以清楚,是因为那件事发生的时候,还是我刚接手醉月轩不久。那时周瑾还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乐师,每个月靠着给客人唱曲讨生活,据说是母亲去世后,他被父亲从家里赶了出来,不得不如此谋生。”

    “还有这种故事?”夜景澜来了兴趣。

    “嗯,”蓝甯儿摘下了面纱,精致面容尽显,“他的琴艺在整个淮扬一带赫赫有名,甚至金陵的人都有所耳闻,因此他初来乍到之时,便是以正规乐师的身份入的醉月轩。”

    花楼里的规矩隐晦繁复,再加上崇明年间男风盛行,能做头牌乐师而非以色示人,以是极大的幸运。

    回忆起来,往事镀上了一层弧光,蓝甯儿的语气有些感慨,“其实那时候的周瑾跟现在,真的很不一样,青涩稚嫩,就算是落魄时,眼神也是清亮的。”而不是如现在这般,狠戾阴暗,虚伪狡诈。

    夜景澜摩挲着下巴,静静聆听。

    “他原本计划着,攒够了足够的钱赎身便离开这里,自己开个琴坊,授人琴艺,也算遂了她母亲的心愿。可后来,他与一个来金陵赶考的年轻书生好上了,两人很是情投意合。”

    哟,戏子和文人,一段佳话,上乘话本呀!

    哎等一下,书生…应该是男的吧?夜景澜试探道:“那书生的名字是?”

    蓝甯儿叹了口气,“他叫秦淮,就是秦淮河的秦淮,和周瑾同是苏州人,但想必前父母对儿子的仕途前程很是关照,不然名字怎会和金陵紧密相关?”

    还真是男的!大瑜真是民风开放啊,有意思。

    “能到金陵赶考,想必已是举人,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啊。”夜景澜悠悠地评价道。

    “是啊,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俩当时的事,我现在仍然历历在目。”蓝甯儿沉浸在回忆里,“秦淮家里情况不怎么富裕,全凭自己的努力才上了金陵城,包袱里几乎只有一点碎银盘缠。周瑾当时把赚到的所有银子,都拿来供秦淮准备考试了。”

    “一切都在变好…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那邹旭的舅舅邹元是个断袖的,不知怎的看上了周瑾,竟还打算来强的。秦淮恰好来找他,情急之下便把邹元砸晕了。本来也没多大事,可邹家急眼了,硬是找了个由头把秦淮下了狱,不仅如此,他们还花钱买通了狱卒直接对秦淮下了黑手…”

    夜景澜听到这,算是彻底明白醉月许发生的是怎么一回事。周瑾简直是一比一还原报仇了当年的雪恨。看来周瑾对权势地位的渴望便来源于此。

    “一个伶人,一个穷书生,毫无背景,毫无权势,无处申冤。”夜景澜不紧不慢,像是说书人的盖棺定论,“这也是你会帮他的真正原因吧?”

    蓝甯儿喉头哽咽,“嗯”了一声,“邹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