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针锋相对

,盼着她登高跌重,盼着她家宅不宁,盼着拿捏她的错处好将她一举拉下神坛。

    白钰冷叹了口气,“此事的副作用我并非不知,可当时的情况下,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想到这个法子。胡可秦自作主张,我不好破坏刚刚达成的结盟,只想着先收着回头交给侯爷处置就好。”

    “我明白,那两个小厮…我方才误会了,钰冷你可千万别生我气啊!”夜景澜现在真想穿越回去掐死那个不冷静的自己,之前的不快一扫而空。

    “不是侯爷的问题,”白钰冷耸耸肩,“毕竟我也正好利用了这一点,越是沾染上暧昧的好奇,其实越能模糊一切真实,因为对于这类事情,众人并不需要了解确凿的细节来达到情绪满足。就像周瑾越是好奇,就越不会想到要去探究这个地方是真正的用处。”

    夜景澜心底涌起佩服之情,“夫人真是高明。所以,那个地方究竟是做什么的?还有,你妹妹为什么突然决定回来?”

    白钰冷还未回答,马车帘子忽然被撩起,邱云探着脑低声道:“大人,刚刚途中收到钰麟大人的飞鸽传书,翻译过来的意思,是现在请您赶紧过去一趟,夜侯病重的缘由或许有头绪了。”

    白钰冷扬眉:“真的?正好,我和侯爷现在就过去一趟,叫阿辛调转一下方向。”

    “是!”

    白钰冷淡然一笑:“侯爷想知道的问题,到那里就会一切了然。”

    ————

    寂静的深夜,细碎的马蹄声与青石板路碰撞,清脆的音律回荡在空气中,凸显得寒意甚重。

    梨溶院在金陵城西一个较为偏远的角落,占地面积很大,容得下一个小型人工湖,院里种着几株柳树,若是日落之时来到这里,微风拂面,柳丝轻摇,掩映在夕阳下的院落会更加迷人。可夜半时分来到这里,静谧的院子却显得鬼气森森。

    马车从院落侧门拐入,迎着一片雾气停在了主宅前。夜景澜先一步跳下车,伸出胳膊等着白钰冷来扶,人高马大地把欢笙挤到了一边去,还歪头看着白钰冷笑。

    白钰冷探头出来时一愣,犹疑了两秒,还是按着夜景澜的手下了车。没办法,之前她为了把“女子能顶半边天”的气质发挥到最大,硬是以身作则地取消了马车下放脚凳的习惯,不过每次她还是需要欢笙辅助才能顺利下车,没想到这次倒让夜侯钻了献殷情的空子。

    “多谢侯爷。”白钰冷稳稳落了地,声音里也没什么多余的感情色彩,只是忙着整理衣服,也不去看他。

    夜景澜“啧”了一声,故意俯下身在她耳边说:“首辅大人,说谢谢要看着人眼睛说,不然多没诚意啊!还有,都说了叫我‘景澜’,不要老是叫侯爷,待会见了小姨子咱们还是得装作模范夫妇一点,别那么生分。”

    夜景澜的嗓音带着懒洋洋的挑逗,跟之前很是不同。他呼吸时温热的气息熨贴着她的耳廓,让白钰冷平日里周围三分寒冰的社交距离骤然被打破,她心慌一瞬但又不能失了自己的风度,只能绷着脸瞪了夜景澜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给了三分颜色你小子就要开染坊了吗”!

    见“调戏”成功,夜景澜终于忍俊不禁地离远了些,放过了白钰冷。实在要分析起来,大概是因为夜景澜此人,也丝毫不擅长一本正经地道歉,他本就是个没心没肺之人,从来不曾小心翼翼,可若是心里真的冒了一丝后悔或迁就,唯一能表现出的“讨好”方式就是犯贱和讨打。

    夜景澜转身吹了个悠扬的口哨,大摇大摆地往前走了几步,结果下一秒,一阵疾风铺天盖地从上劈下,夜景澜心神松散躲避不及,只来得及往左侧一闪,“唰”的片刻,他的右肩披风已被截断,里面的单衣猝不及防重见天日,迎面寒风冻得夜景澜浑身一激灵。

    “大胆!何人敢偷袭侯…”阿辛还没来得及喊完最后一个字,喉咙就像被堵住一般,只能怔愣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雾气散去,大家这才发现眼前施展攻击的这个并非真人,而是一具几乎有八尺高的木桩傀儡。傀儡手执利剑,直指夜景澜的眉心,咫尺之距,夜景澜方才心神大震,直接被“钉”在了原地。

    那木桩人“咔哒”一声停止了动作,只有齿轮滞后的运转声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

    傀儡旁倚着一个女孩,双手抱胸,斜睨着眼打量着夜景澜。她一头齐肩短发乌黑,编着几缕彩带绑成的细辫子,密密麻麻坠在左边一侧,眼神不羁,神情不屑。她的眼角扬起弧度很高,眼距较窄,嘴角紧抿下撇,给人感觉颇为凶悍。

    这姑娘穿着一身黑布衣,全身收束很紧,小腿处缠着一圈圈的蓝黑色绑带,腰间围着一条金色细丝带,配色简单不引人注目,便捷行动。但眉心正中间的一颗红色朱砂痣,分外惹人注目。

    她扬了扬下巴,道:“这就是我那个吃软饭的姐夫?”

    ……

    众人齐齐沉默,院内似乎比无人时还要寂静些。

    无人说话,这姑娘也没觉得尴尬,敲了敲木桩继续点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