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游策从堂屋外进来。
他没有理所当然地把用过的碗筷递过去,而是自己 舀了一勺水,冲淋。
王红霞看了自己这大儿子一眼。
他不是外人,自己有什么想法,他在一边听听也没事。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王红霞顿了顿。
游策把手里的碗盘转动着,迅疾地擦洗。
早上下的面条本来就没什么油花,水花一过就干净了。
游策正准备把碗放好,就听见他妈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我昨天打牌的时候跟村里几个殷实的人家说了你要改嫁的事儿,他们都挺乐意。要不你这几天抽个时间,出去相看相看?”
咔嚓。
这个突然地消息听得邬清雅又羞又恼,还没搭话,就看见她大伯哥把碗给掰了。
瓷片锋利,一下将他手心割出了血。
“啊!”
邬清雅捂着嘴惊呼了一声,王红霞也被自己儿子的毛躁惊到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
看着那鲜红的血,她也忘了自己刚才要说的事儿,忙跟邬清雅吩咐:“老二媳妇,你去找个创可贴来,应该就在那碗柜顶上。你说说你,真是的,赶紧冲冲,把血止住!”
游策也不在意这道小口子,但他还是敛目低眉,任由王红霞给他舀水冲洗。
红色的血丝被清水冲刷带走,他刚蓬勃跳动的心也瞬间冰封一片。
她要改嫁吗?
因为游志的死?
昨晚便一直有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
是啊,邬清雅终究是要嫁给别人的。
连自己的母亲也同意。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升起,然后盘旋不去。
——如果她真的要改嫁,那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但……
想到自己隐藏的秘密,游策握紧了手,血液重新从他的伤口泵出。
这个秘密能藏一时,但是能藏一世吗?
游策不知道。
“妈,我没看见创可贴,只有一卷绷带。”
邬清雅跨过门槛,就看见她大伯哥坐在凳子上,敛眉沉思。
一滴血从他的指尖滑落,掉在地上,散开一朵花儿。
不知怎么的,邬清雅放慢了脚步,她有一点点不敢靠近。
她怎么觉得,自己这个永不会低头的大伯哥,被村里无数人夸奖畏惧的大伯哥,就在此刻,看起来好像有些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