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静寂中一点点流过，四周安静的只听得见火炉焚烧的声音。
她仔细观察着平铺在桌上的画作，微有出神。
烛光照应下，暗黄的纸张上绘着一副春日游园图，简单几笔勾勒出远山近水，画中的人在河边嬉戏，有几分悠闲的韵味。
纸上之人栩栩如生，作画之人将每位的神情都刻画的入木三分。
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淡雅的香气，不似寻常花香果香，有点呛鼻。
突然，清风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
“殿下，孙府医来了。”
“让他进来吧。”
冷风随着开门的动作吹进屋内，刚才还混沌的思绪顿觉得清醒了些，便直接把窗子打开了。
“臣孙流参见殿下。”
“孙府医看看这幅画有何异常？”
孙流起身凑上前去细细观察，
“这香气臣倒是从未闻到过。”
“对身体可有影响？”
“臣不敢妄下段论，只是闻到总觉得身体不适。”
“你把画拿回去研究研究，有什么发现及时跟我说。”
“是。”
月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淡淡的茉莉香让隐藏在黑暗中的人无处遁逃。
云岚扯了扯嘴角道，“桑大人出来吧。”
一道身影缓缓从暗处走出来，在窗台前站定，他身着一身鹅黄色长袍，衣襟处绣着精致的竹纹，更衬的他清秀挺拔。
“殿下好眼力。”桑之澈带着笑意的声音。
他每次出现都是悄无声息神出鬼没，云岚早已习惯。
没有理会他，伸手把窗子关掉，转身踱步坐到桌子前。
桑之澈勾起唇角，自然的跟在她进了屋，进屋还不忘记把门关上。
云岚执起茶杯，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
“迷蝶香，产自邻国，香气清幽不易察觉，若是闻久了便会让人头晕眼花，然后不省人事高烧不退，最后活活把人烧死。”
云岚听懂他的意思，放下杯盏，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该不会是你……”
桑之澈拉开椅子坐下，忍住酸涩感，“在殿下眼里，我是这般下作的人吗？”
因着前几日她一直躲着自己，本想着也冷落她几日，可偏偏她跟没事人一样，什么都没发觉。
知道她定会去调查沈立宇此事，怕她闻多了这迷蝶香对身体不好，查清楚后事情原委后便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见她未说话，藏在广袖底下的拳头不自觉握紧，自嘲般扯了扯唇角，苦笑道，“臣虽然不似林知府那般正直，却也不会平白无故对一个小儿下手。”
桑之澈眼中泛起水雾，都是别人求着自己，何曾这般眼巴巴的凑上去过，偏偏那人理都不理自己，回来便马不停蹄召见了林羽良，两个大男人怎么有这么多话，几日不见便如此想念吗？
再说了，那林羽良有什么好的，整日跟个蔫儿鸡似的，骨子里透着坏，偏偏云岚对他深信不疑。
也不知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云岚眼底带着明显的困惑，“你现在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不过说了一句玩笑话，他便有十句话在等着。
从前竟没有发现他是这样小气的人。
桑之澈越想越憋屈，越憋屈越生气，眼里满是委屈。
云岚见他似要哭出来的样子，赶紧转移话题，“迷蝶香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位老友的夫人是邻国人，他之前曾赠予我一些。”说着便从袖口掏出一个精致的白色瓷瓶。
云岚伸手接过，还未打开便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就是画上的香气。
一颗一颗竟都做成了蝴蝶的样子，精致小巧，难怪叫迷蝶香。
“是都察院御史秦青做的。”桑之澈轻咳道。
云岚眉头紧锁，“秦青？他与沈立宇有何仇恨，为何要下此狠手？”
“曹曦月在学堂中长期欺辱秦青的庶女，庶女自觉卑微不敢说，秦青前段时间发现后勃然大怒，去曹府理论，谁知曹国庆连见都不见他，他一气之下就想到了去毒害王爷，让曹国庆携幼子上位的计划落空。”
云岚嗤笑一声，那曹曦月看着就不老实，嚣张跋扈惯了，当真是曹国庆教出来的好女儿。
抿了一口茶道，“我怎么听说是章昌峰所为？”
“听林羽良说的吧？”桑之澈小声嘀咕，“那小子知道什么？你还不如直接问我。”
“你说什么？”
“章昌峰确实送画不假，但他想求的不过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