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故人

没错,王姑娘请先进去稍坐片刻……”

    问话的女子走了进来,宋清徵张眸一望,不由倒吸口凉气——

    怎么是她?!

    宋清徵骇地瞠大了眼,不禁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会在这里初见“故人”。

    “宋二姑娘?……”

    眼前五指轻晃,她回过神,朝祝寰弯了抹歉笑。

    祝寰顺着视线瞄一眼刚进门的女子,声音低了下来:“她是兵部郎中王吏司的次女,上个月她姐姐刚作了晋王侧妃,要不是这层缘故,估计她都进不来。”

    “为何这样说?这其中还有什么关窍么?”

    “你笨呀,瞧瞧这一屋子人,除了这王家的二姑娘,其他闺秀父亲的官职可都在四品之上。”

    说起这些,宋清徵还真是不知,满屋子十来位少女,除了自家的姊妹和祝寰外,其他人她还真不认得,更别说这些人父亲的官职了。

    “那祝姐姐可知,柳大夫人为何请咱们前来?”

    “这我哪里知,”祝寰放下茶盏,“出门前我问了一圈,家里长辈都不吐口,这柳夫人下帖子把咱们拢到一块儿,又不说明白……”

    话还没说完,领她们进来的管事嬷嬷出了声:“让各位姑娘久等了,我家夫人在廊厅设了流觞席,还请姑娘们往园中移步。”

    到了柳府的后园,只见曲廊蜿蜒在花间,潺潺清溪傍廊而走,园子的正中,是座造型古朴的亭台。

    酒觞与瓜果都摆在地上,每隔三步便设有软垫,园中花香怡人,靡音绵绵入耳,眼前的景象令人驰往,她随着人流入了水席。

    姑娘们都结伴而坐,这样望去,恰好围成一个形似葫芦状的椭圆。

    亭台里柳大夫人举杯与众人畅饮,她身边还坐着一位戴了帷帽的男子,男子端首坐在亭中,手边的酒盏似未添过。

    宋清徵坐在最末,她的酒盏盛满了酒。

    姑娘们或开怀畅饮,或嬉笑斗嘴,热闹的风吹着管弦,大家乐在其中,太阳已垂到西边。

    “柳大夫                                                人摆这流水席是何用意?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伴着娓娓丝竹之音,祝寰也拈杯未饮。

    “和她同席的那位男子,从头到尾遮着脸,看样子像是在观察咱们。”

    祝寰也往亭中望去,皱眉道:“还真是,我瞧那男子低调的紧,也不知这柳家到底想要干嘛?还有这些吃食、酒乐,看着虽精细怡人,可我真是食之无味如坐针毡……”

    “恐怕这些东西,都是用来诓诱咱们当麻雀的。”

    天色已经昏黄,不止是她们二人安坐不住,长宁县主吃罢酒也急上了眉梢,她起身告别要往外走,却不想园中立时就出现了数十名带剑的兵士。

    “柳夫人这是何用意?”

    “是啊,为何拦住我们?”

    ……

    场面瞬间嘈杂起来,柳大夫人却依旧稳坐亭中,任由众人哭泣喊叫……

    祝寰站也起身来,声音紧张道:“怎么办……难不成柳氏是想绑了咱们这些人?”

    “绑架人对柳府有何好处?想必是故意吓唬咱们的,祝姐姐先莫慌,不若再等等看。”

    又过了两盏茶,有人竟哭晕过去,柳家的仆妇立时就将人背出了园子。

    似乎是找到了离开的法子,剩下的姑娘们也依样学样,凡是倒了、晕了的,竟都被仆妇送扶出去。

    她与祝寰相契一视,对饮完便也装醉昏睡,出柳家大门的时候,夕阳也翛然下山。

    “这叫什么事儿啊,柳家怎能如此恶待客人?”

    马车上芙云皱深了眉,为今日的遭遇不平起来。

    回到栖蝉院,舒月已备好晚膳,还没等宋清徵用完,张嬷嬷就走进来报:“锦穗方才来了,问姑娘去柳家是否一切都好,要不姑娘还是亲自去趟荣安堂吧,也省得老夫人挂心……”

    事情变得扑朔起来,她实在不知老夫人到底再打什么哑谜。

    “眼下我已乏了,就让芙云去替我去回禀一声吧。”

    荣安堂里,宋老夫人听了一肚子抱怨,宋清兰声泪俱下,一句句诉说着今日在柳家受到的惊吓。

    “再怎么说也是你的舅母,怎好这样哭啼怨骂?眼下你也好好地回来了,待会儿洗完脸就回去歇息吧,跟你母亲可不许提这件事!”

    宋老夫人厉着声,又将宋清兰训了一通,哭声已经止住,唉声却叹起来。

    芙云给老夫人禀完话,绕道走进小荒园。

    荒园子里,宋清芜却很平静,她今日冷眼旁观,心中对此事毫不在意,不管柳家是出于什么目的设这种把戏,左右关乎不到她,像她这样的身份,柳家又怎能看进眼里?

    “姑娘觉得,柳家会看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