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根本不用考虑得罪和打码问题。
那天卡宴车窗始终紧闭,裴宿空没有分给郁今昭任何眼神,狗仔当然拍不到他的正脸。
哪怕是对陌生人摔进水坑油然而生的怜悯,又或是对美人悲惨遭遇的怜香惜玉,都没有,一点都没有。
薄情的像个盲人,看不见鲜血已经流到脚尖的突发凶案,更看不见形象全无,狼狈追车的郁今昭。
狗仔用刁钻的拍摄角度记录她的悲痛欲绝,洋洋洒洒写下三百字抖出黑料。
整篇文,言简意赅,内容猜得八九不离十,她确实对裴宿空图谋不轨。
不过有一点撰写得不对,郁今昭并不是被富商抛弃,而是她当天压根儿不认识爆料人口中的富商是裴宿空。
当然,裴宿空也不认识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小明星。
至于为什么追车,当然是为了建立这段不正当男女关系。
从视线对上的那一刻起,她满脑子都是太像了,除了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与之相似的人。
这个念头指使郁今昭生出不管以怎样卑劣的手段,也要和裴宿空纠缠不清的谬论。
尽管荒谬绝伦,她确实也死缠烂打实现了这个想法。
用的方法相对简单,做裴宿空白月光的替身。
当替身这个事,郁今昭是头一次,和男人谈情说爱也是头一次。
上次见面,犯了错,扫了裴宿空的兴致,连着一个多星期没搭理她。
“男人真是阴晴不定的品种。”郁今昭表情有些颓废,咬牙切齿地说,“挑起事端的祸水。”
一说话,咬肌拉扯皮肉,疼痛源源不断地滲了出来。
郁今昭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作的孽,硬扛也得撑住。
她看了一眼时间,还早,差十分钟闹钟才响。
再等等。
等到第二个闹钟响了,再走,郁今昭盯着路前方发呆。
街口空旷,万籁俱静。安静得如同死了一样,这样的环境容易胡思乱想,郁今昭算着她最近得罪的人。
数不清,太多了。
一条丑闻,引得这些人纷纷落井下石,组团报复。
首当其冲的就是郁今昭脸颊巴掌印的主人,别人都是背地里使坏,这人倒好,线下单杀,又打又踹。
刚碰面时郁今昭以为是路人,顶多套几句话,搪塞几句就好了,没想到女孩拦住了她。
“郁今昭?”
惊讶,略带喜悦的口吻扼杀郁今昭的装模作样。拔腿就跑已经来不及了,她扯出职业微笑:“你好。”
“我找了你好久。”
话落到郁今昭耳朵里,完蛋的情绪占领大脑。
这人极有可能是粉丝。
不知道是私生,还是在剧组工作的粉丝,不论是哪一种都很难安抚。
“抱歉。”郁今昭叹了口气,今天的事很对不起粉丝,她们喜欢的她,应该是在荧幕里演绎别人人 生的演员郁今昭,而不是没皮没脸苦苦追随一个男人的郁今昭。
她知道这样的自己下劣无耻,但她没有办法,她一定要缠着裴宿空,即使对方把她当替身。
“抱歉。”
除了道歉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郁今昭的自甘堕落,冥顽不灵。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女孩语气不善,包藏幸灾乐祸。
这人不是粉丝,是找茬的黑粉?
郁今昭皱眉,声音逐渐冷了下来:“你要说什么?”
女孩勾起嘴角,笑容格外灿烂,没有偶像沾上黑料的挫败和恨铁不成钢,精致小巧的脸上是无法掩盖的厌恶,红润的嘴唇吐出两个字:“贱人。”
“贱人?”郁今昭也不恼,凑近了些,直勾勾地审视耀武扬威的女孩。
近期冒犯过,能叫得上号的,抛去那些掀不起风浪的人,只剩两个,郁今昭问:“你是在为谁讨伐我?裴宿空还是任伽宪?”
听到熟悉的名字,女孩脸上的笑容变得诡异,透着瘆人的扭曲,“贱人!你不准提哥哥的名字!”
肌肉和言语一样激动,巴掌带起的风中断在郁今昭脸颊一侧,她抓住女孩为非作歹的手腕,不紧不慢地说:“哦,你是任伽宪的粉丝。怎么?你哥哥脚踏两只船,蓄意勾搭同事,不让人说?”
“明明就是你勾/引哥哥!”单手不能动,女孩换手脚并用。
然而手和脚都是不中用的假把式,碰不到郁今昭一根寒毛,转头尖叫着摸上了自己的头。
女生打架一击制胜的秘诀是什么——扯头发。
郁今昭最讨厌打架扯头发的人,但这招数很好用。
柔顺的头发穿过指缝,鼻子和手隔得有一段距离,郁今昭还能闻到洗发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