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的人的双目无法睁眼。
一片纸人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熊熊烈火,差点跌入火汤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唔!”纸人突然大叫起来,声音出奇的大,它还没来得及释放自己的情绪,突然就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
“嘘,别说话。”这人身体凉凉的,正好驱散他的闷热。
另一片纸人也恢复了意识,毫不犹豫拉着另一个纸人躲在青瓷瓶后面。
“你是……弃伤?”纸人问。
纸人点了点头,他道:“明月风你怎么跟来了?明敛心呢?不是他跟我在一块吗?”
纸人语塞,尴尬道:“你……你是怎么发现的……?”转而对着青瓷瓶的镜子看自己的脸,捏了捏,自言自语道:“这纸人不都长得一样吗?这还能发现?”
楚弃伤“哼”了一声,道:“刚刚你一直在门外偷听。对吧?”
明月风傻笑了几声,试图蒙混过关。
他问:“我们来这是干嘛的?咋都变成了纸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啊?”
这里没有一个人,只有空空荡荡的风声,周围视野宽阔明亮,但却散发着浓郁的诡异气息,金碧辉煌倒不假,只是站在门口就隐隐约约能闻到一阵阵腐朽的气味,且,空中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烧香味。
明月风探头向下看,光堂亮丽的御窑金砖平铺整个大厅,一排排交错着红金柱,顶上还覆着黑色琉璃瓦,晶莹剔透。
随目而望,本应该在尽头设一座宝座,却被一个高立挺的香炉占据。
就好像天子的命被贪欲压迫。
那香炉里的烧着的,是何物?
明月风被前方的的景象吸引,探头张望,哪只突然脚底一滑,瞬间摔下了瓷木台,楚弃伤心一紧,连忙向下望,本以为是惨不忍睹的景象,结果,那小子,竟好端端的在一壶水里面游淌,好不快活。
楚弃伤细细的嗅了嗅,这水……竟有一股淡淡的刺鼻味道,貌似……是酒?
驱鬼派师尊与修仙派弟子不同。关于捉鬼,驱鬼派有一套不同的方法,那就是喝酒,因为在他认知里,人喝醉了才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于是驱鬼派所有弟子都多多少少沾过酒,但只有楚惜之,从未沾过酒。
而此时的明月风在酒壶里快活,楚弃伤脸色难看的要命。
“快滚起来,一会儿来了人看你怎么办!”他没好气儿道。
壶里的小纸人猛然打个滚儿,慌忙道:“啊啊啊啊!我忘了!不好意思,我有点醉了,要怪就怪这个太好喝了!”
就在这时,楚弃伤听到远处传来一道石门被推开的声响,连忙朝酒壶里的明月风促道:“明月风!快起来,有人来了……”
明月风艰难的从酒壶里爬出来,但因为他们现在是纸人,而且浑身都被酒湿了,此时此刻竟然粘在了酒壶的外身,他不敢用力,生怕把自己的身体扯碎了。
楚弃伤道:“你在愣什么?快上来啊!我来拉你!”
明月风苦恼道:“我被粘住了……”
楚弃伤:“……”
突然,一道黑影遮住了剩余的光芒。
明月风大气不敢出,如若被他发现,那就装作一面废纸。
楚弃伤躲在青瓷瓶的后身,贴住了,贴紧了。
这个人,喘着粗气,很小,很明显,他在控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以免遭有心人怀疑。等他走到中间,脚步忽然停顿了一下,明月风此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看了看周遭的仪器,安心的点点头,紧接着,便朝明月风所在的酒壶走去。
他到了,他们也看清了。
是个男人。
到了跟前,他们才发现这个人后面还跟着一个人,那个人,那个人也是个男人 。他头戴官帽,后帽身坠着飘带,他后背微躬,但双肩窄小,好在身段婀娜。神色谄媚,嘴角微翘却没有一点含笑之意,此等表情就好像做给别人看看似的。
但是他走路竟然没有声音,这是怎么做到的……
而前面的人,步伐稳重得体。头顶的发冠披散下来的珠宝发出碰撞的金贵声响,悦耳动听。脚底踏步的声音,使人听到就有些畏惧,压力覆身难以承受,更不敢随意张望。
金白外袍,里层衣袍采用了如深水一样叠加的蓝,荡漾着清波,缓缓流淌于世。而胸口的位置却雕刻着一朵莲花,它怒放着自己的风姿,就如同主人的灵魂。这朵莲花的形状与龙相交,好不奢华。但衣袍的主人脸上却也没有一点愉悦之色,反而觉得这件衣服有些显眼。
男人浓眉大眼,侧脸的下颚如刀一般锋利。他拿起酒壶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此时的明月风心凉了半截,他碰到一道余温,是那个人的手指……
但好在这个人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