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松针

了。”

    王教授笑着捡起来,熟练地点燃了:“你吧,就老做点让人破戒的事儿。”

    他抽了一口又问:“这姑娘是你什么人啊?那么要紧,还亲自带来。”

    大团的白色烟雾里,郑云州微挑了下眉梢,笑说:“就不能是路上遇到的?难道我不像个乐于助人的热心市民?非得是我的什么人啊。”

    王教授反问道:“你觉得我第一天认识你?”

    郑云州八九岁的时候,放在他爷爷那里养过几年,那会儿王院长还年轻。

    他印象最深的一次,是隔壁罗老司令家的小孙子过来玩,不知道怎么烦着吵着郑云州了,他一气之下把人家绑在了树上,吊了整整半个小时,吓得罗家的小金孙哇哇大哭,扯得喉咙都哑了。

    罗家气得不轻,后来还是郑老爷子亲自去赔礼,又拿了好些压箱底的物件出来,才勉强平息。

    郑老爷子一回来就动了粗。

    他取下墙上的马鞭,狠狠抽了郑云州一顿后,把他扔到了后院的书房关着,两天没给饭吃。

    等老爷子回味过来,觉得这样太过,急着去找孙子的时候,郑云州早把锁撬开了,优哉游哉地端着个碗,坐在厨房里吃现煮的鸡丝面,还边叮嘱厨子少放盐,汤咸了不好喝。

    王院长说完这件事,郑云州自己都笑了。

    他抬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缓缓地吐了一口烟。

    老爷子过世以后,郑云州再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他,提起他在爷爷身边的日子,怅惘似午夜梦回。

    但即便感怀也是一阵子,超不过五分钟,抽根烟的功夫就过去了。

    肩膀头上那么多事儿,美国的公司每天都有邮件要处理,铭昌集团现在虽说太平盛世,但要开的会一个不少,该制定的发展规划也要他来操心,谁有精神整天坐在那里,正儿八经地瞎矫情?

    在宣布他任职的会议上,夺权未遂的老炮儿                                                们就阴阳怪气地鼓掌,口口声声说着希望在云州的带领下,铭昌能开创下一个甲子的辉煌。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郑云州一刻都不敢松懈,尽管他精力充沛,有精明的商业头脑,和足够大的野心。

    没多久,林西月就处理好了伤口。

    女大夫带她去取了药,交代她一天换三次,洗澡时避免伤口沾到水。

    再进去时,正听见王院长说:“在瑞士读博你说忙,不肯认识新的女孩子,现在回来也这么久了,怎么样,身边有中意的了吗?”

    长辈主动挑起感情状态来问,多半是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郑云州掸了下烟灰,“直说吧,又是受了谁的托?”

    王院长指了指他,笑着说:“你啊,说话哪怕肯委婉半分呢,也不至于快三十了还打光棍。倒真有一个,聂主席的小女儿子珊,今年二十四,在电视台当主持人,算他们这一辈里顶漂亮的了,人家想和你认识认识。”

    他轻蔑地咦了一声:“他聂家的女儿还愁嫁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小姑娘就是相中你了,那有什么办法?”王院长上前开了窗说。

    趁这个时候,林西月才敢往门边站过去,敲了敲:“郑总,我好了。”

    郑云州懒散地点了个头,靠在椅子上伸长手臂,把烟捻灭在了水晶缸里。

    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经了他的手做起来,月下折柳一般的倜傥。

    他站起来,对王院长说:“转告那个聂什么珊,她年纪还小,配给我也太不值了,看看别的才俊吧。”

    看郑云州起身走了,林西月朝王院长点了个头,也紧随其后。

    袁褚看他们出来,先开了迈巴赫的车门相迎。

    宽敞的后座上,还遗留着郑云州脱下来罩在她身上的外套,精良昂贵的面料摊成黑沉沉的一团,像天际被揉乱的乌云。

    林西月觉得不好意思。

    在它的主人伸手之前,她先一步抢过来抱在了怀里。

    郑云州疑惑地看她。

    不等他开口,西月自己就先说:“我洗干净再还给您,还有那块手帕。”

    他深若幽谭的目光从她脸上刮过。

    郑云州加重语气说:“那你可图省事,直接给我丢进洗衣机,它只能手洗。”

    “知道,我会好好洗的。”西月温柔地笑着说。

    郑云州淡嗤了声:“回了学校赶紧去换衣服,看看你自己,还笑的出来呢。”

    西月低头看看自己被血染红的胸口,确实吓人。

    她点头:“应该要笑的,不是谁都有运气碰上郑总。”

    没人比她更会说好听的了。

    郑云州不想笑,那样显得自己听了她的吹捧,心里多受用似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抬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