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留一点,接下来逛集市的时候,就吃不了其他东西了,除了主食,她还想吃点糕点,比如樱桃毕罗什么的,最好再来一碗五色饮。
她今天的兴致很高,实实在在的买了很多东西,也吃了很多东西,看到感兴趣的小玩意,都是直接拿下,最后买了太多东西,不太好拿,只能用挎包装起来,让裴敛帮她拎着。
也许是心情好,裴敛还挺配合的,只要是她的意思,都尽量顺着。
扶灵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也没有时间细想了,宫外的新鲜事太多,对她的吸引力是致命的,没一会儿,她就被其他的事吸引了目光。
“这些人聚在这里做什么?”
“你说哪个?”
扶灵指了指面前的河:“就是河边的那些人。”
裴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河边有一群人,为首的那个站在中央,正在绘声绘色地说些什么,其他人则在一旁听着,很虔诚的样子。
“真的有这么大的效果?”
“当然了,这么多年的姐妹,我还能骗你不成?”
“心诚则灵。”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最后拿着河灯,有的是已经买好的,有的是从河边的摊贩手里现买的,他们把河灯点着,放进了河里,然后在岸边许愿。
这样的行为的确有些诡异。
一般都是清明节或者中元节放河灯,通过放灯的仪式纪念先人,寄托哀悼,没见过谁会在上元节放河灯,上元节虽然也有放灯的习俗,但放的却是天灯,跟河灯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裴敛沉默片刻,好 像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道:“这件事我听府里的下人说起过,都说东市的这条河许愿很灵,只要买一盏河灯,在日落时分放进河里,就会带着当事人的愿望,飘到河神那里去,只要心诚,愿望就会实现。”
他笑了笑:“至于这个心诚,根本就没有什么标准,全看人们自己怎么想了,也不知道是谁弄出来的传言。”
扶灵对此也很疑惑,正要再问,旁边却突然多出来两个人,一个一身白衣,风流落拓,眉宇间隐约有一股傲气,给人一种很强的冲击感,另一个穿着一件灰蓝的圆领袍,气质温润,看上去比较内敛,也更好接近。
裴敛看到他们,有些惊讶:“淮安,阿言,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那个被他唤作淮安的回道:“怎么不能在这里,只准你一个人佳人在侧,我们就不能出来逛逛?”
另一个蓝衣服的郎君则是腼腆一笑:“三郎你快别说了,阿敛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身边有个小娘子是好事,你可别在这种时候搞破坏。”
白衣郎君只得拊手:“好好好,江言你就继续向着他吧,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就跟没有一点正经事要干一样,我们去找他他也推脱不见,害我们记挂他,还以为他活不了了呢。”
他转过头看扶灵:“你是哪家的小娘子,看着很面生?”
扶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对面的郎君不认得她,但她却是听说过他的,听到淮安,还有三郎这两个称呼,她就已经明了,对面的这个白衣郎君是谢三郎。
谢家自从迁出长安后,在边关的发展一直不好,家族内再也没有出过什么高官,年轻一辈的子侄里,就只有谢淮安上进一点,自己考过科举,其他人都是靠门荫入仕,吃家里的老本。
不过谢淮安虽然参加过科举,也给自己挣了个官职,但没做多久就辞官了,听说是受到了打击,在这之后他就日日饮酒,行事越发乖张,可以说是狂名在外。
扶灵在宫里的时候就听过他的一些传闻,不过她对谢淮安这个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罢了。
谢淮安没有等到扶灵的回答,心里有些疑惑,他又等了一会儿,见扶灵还是这个样子,终于放弃了,转而说起了放灯的事,他指了指人群中央的那个妇人,对他们道:“那个是罗娘子,旁边那个卖河灯的是她的丈夫,什么河神许愿的传说,都是他们编造出来的,为的就是多赚一点钱。”
“原来是骗子。”
“是啊,就是骗子。”
“那为什么不揭穿他们呢?”扶灵有些不解,既然早已知道真相,为什么还要看着其他人上当受骗,那些购买河灯的人,有很多都衣衫褴褛,看着就不富裕,一只河灯的钱虽然不多,但也够人家多吃两顿饭了。
谢淮安笑了一下,不答反问:“谁家的小娘子这么天真?”
他又把话题引到她的身份上去了。
不过这回是对裴敛说的。
扶灵感觉有些头疼,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物以类聚,这个谢三郎能跟裴敛做朋友,果然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
好在这样的局面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