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新客

留。

    只听他朗声道:“好久不见啊江蝉,你是何时成的亲?怎么没告诉……”

    朗朗清音没等到说完的机会,疾风便冲着他袭去。‘唰’的一声,长剑入鞘,横在男人颈间,冰冰凉一片。

    “交出来。”江蝉敛眸看向他。

    男人自知逃不过江蝉法眼,却觉得还没犯够贱,仍不知死活道:“江大侠饶命!我再也不敢调侃你了。你们哪里像成亲的小夫妻,”他还有时间抛个媚眼给呆愣住的洛成玉,“我看分明是你还没追到人家……”

    江蝉总算知道这人是没什么长进,依旧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便冷笑一声,手攥住他的胳膊,一寸一寸摸查,最终从他袖子里找到那枚金簪。

    “啊!我的簪子!”还在看戏的洛成玉才发现自己的东西被偷了,还是母妃留给她的金簪!“你这贼人!”洛成玉连忙跑上前去,从江蝉手中接过簪子,检查了一遍后才分出神用眼神上下凌迟这陌生男人。

    江蝉一把松开他,还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男人见被发现仍然是一副不要钱的笑嘻嘻样子,“老毛病,手痒了。还请小娘子见谅啊。”说着还作揖行礼道歉,只是眼角眉梢的笑意暴露出这人似是觉得捉弄别人很愉快的做派。

    “神偷金盏。”江蝉一边从屋中端出一杯白水,一边同洛成玉介绍。

    “多谢——”金盏正感叹江蝉这个木头有了些人情味,正要去接水杯,却发现江蝉竟然走到他不远处蹲下了身子。

    “喝                                                吧。”江蝉把茶杯凑到长毛狗嘴边。

    长毛狗很不客气地把脸埋进水杯里,喝得畅快,欢快地摇着短短的尾巴。只是它的主人终于开始没那么畅快了。

    见金盏吃瘪,洛成玉明显心情愉快很多,双手背过身去仰起头,挑衅地看着金盏。

    这木头不但变得记仇了,还找了个更记仇的美老虎,以后绝对有江蝉好受的。

    金盏腹诽,暗哼一声。

    “你来扬州是盯上谁的宝贝了?”江蝉伸手摸了摸长毛狗的脑袋,说话间连眼神都没给金盏一个。

    说起来他应该是不齿金盏这种盗贼的,但是金盏好劫富,虽不济贫,嘴巴也贱,但对朋友算是两肋插刀。尽管是金盏单方面称他为江蝉的朋友,江蝉从没承认过,但是每年金盏都会特意来寻他一回,看看他死没死。

    而两人的缘起是金盏盯上江蝉师娘的一件金缕玉衣,不自量力去偷。

    结果当然是被雪霁打个半死。

    雪霁向来是个没什么同情心的人,不顾金盏的求饶就要置他于死地。是江蝉动了恻隐之心,主动揽下吊死金盏的任务,然后把他放走了。

    雪霁自然察觉江蝉的动作,训斥江蝉是成不了事的‘小女儿心肠’,然后雪霁被师娘和师姐恶狠狠盯了一通,才挥挥手不再计较这件事。后来金盏常在五毒谷外找江蝉游玩雪霁也未曾阻止,好像是懒得管他们两个了。

    “我就不能是来看你?”金盏故作亲昵地给江蝉抛媚眼。

    “……”

    见恶心到了江蝉,金盏才舒心一笑道:“哈哈哈,你放心,我可不是那整日出入妩花巷的卢子固,我对男人可一点想法也没有。”

    “卢子固?”江蝉精准提取其中有用的信息。

    听到这个名字,洛成玉也侧耳仔细去听。

    “是啊。”金盏一把抱起刚喝饱水的长毛狗,接着毫不嫌弃地夺过江蝉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

    洛成玉:“……泥腿子。”她小声腹诽。

    一直背对着洛成玉的江蝉忽然长睫微动,轻笑了下。

    金盏犹未察觉到般继续道:“卢刺史大寿,这卢子固从上京搜来一块绝世宝玉。据我的小道消息,这宝玉可能与传闻中活死人肉白骨的还神药方有关系。此等宝物,我自然是要去搏一搏。”

    江蝉闻言眼神黯淡一瞬。这说话他听过,没有谁会比他更需要还神药方。这药方是藏在宝盒中的,上面记载十七味药材,其中十六种都能在五毒谷找到,只有一位‘心头血’不知指的是何物。

    他也怀疑这药方同盒子里的玉有关,但是探究许久还是未得线索。兴许只是宫中人把这精美的宝盒当成盛放美玉的器物,玉与药方并无关系。

    金盏不知院内三人一狗中有两人都知道卢子固手里那块玉是假的,仍滔滔不绝,对这块玉的势在必得。说到兴起处,眼睛放光,唾沫直飞,最后更是把自己的计划托盘而出,大手一挥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洛成玉:……

    江蝉:……

    忽然,他们二人对上视线,又默契地错开了。

    他们都有不好坦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