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放弃祭祀,需要付出的代价比祭祀本身更为残酷。
因为白桑无法移动,他眼下能选的只有特殊状况下的简易祭祀。
这类祭祀流程很简单,只要祂愿意接受祭祀,祭品是血肉就行,对于性别、生辰八字以及属相没有要求。
白桑看了眼四周,他再度进入了那个被白雾包围的堂屋,只不过这次白继业跟墨守仁都不见了踪影,只有桌上的香炉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
看来不存在指定敌人作为祭品这种投机取巧的祭祀方法。
白桑刚冒出这个念头,面前突然多了样东西,正是之前差点没了的那个“玩家”。
为什么‘玩家’可以被选做祭品,其他人却不可以?是因为那柱香?还是因为对方目前处于昏迷状态,无法反抗?
白桑喊了对方几声,处于昏迷状态下的对方毫无反应。
联想到墨守仁跟白继业险些变成纸人的遭遇,白桑放弃了叫醒他的想法。就算对方醒了,情况也不一定会比现在更好,反而更容易送命。
白桑没再犹豫:“我要献祭我的阑尾。”
好消息:血色瞳孔不挑,他敢献祭阑尾,对方就敢要。
坏消息:阑尾太小,无法满足祭祀所需要的祭品数量。
白桑看向“大壮”,试探着道:“我要献祭他的阑尾。”
在无声寂静中,有什么被血色瞳孔取走了。
“还不够?”感知了下对方的反馈,白桑嘀咕了一声。
指望用两个阑尾就糊弄过去,好像确实有点不靠谱。
单论人身上可以舍弃的东西,脚指甲、手指甲以及头发都在其中,但血色瞳孔对祭品的要求是血肉,这些都不符合要求。
白桑想了想,试探着道:“献祭我的左脚……”
靠!给多了!
话一出口,白桑就意识到祭品量溢出了。当然,祭祀不存在‘溢出’这个说法,丰厚的祭品只会让神灵更喜悦。
但比起让神灵更喜悦,白桑更想要自己的脚……
悬于无字牌位前的血色瞳孔合上眼,白雾散去,世界重新热闹了起来,风声、讨论声此起彼伏。
白继业和墨守仁没察觉白桑的异常——白桑本就不能动,在被捂住耳朵的情况下突然沉默下去,太正常了。
直到固定在跪姿状态的白桑突然从白继业怀里蹦了出去,才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白继业眼疾手快的拽住了他。
白继业、墨守仁异口同声:“你好了?”
意识到对方跟自己问了同样的问题,白继业跟墨守仁又双双冷哼了一声。
白继业:“这次反噬持续的时间这么短?”
墨守仁:“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单腿蹦跶?”
白桑还没说话,两人就察觉了异常。
墨守仁一把薅住白桑,白继业捋起白桑的裤腿,将白桑左脚的鞋子脱了下来,露出只剩下森森白骨的左脚。
这下,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白桑!”
墨守仁撒开薅着白桑的手,苦大仇深的嘬着烟杆,盯着白桑的左脚看。
眼前这一幕确实堪称奇特,白桑的左脚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肉,只剩下莹白的骨头,脚踝上的部分与正常人无异,就像某种未知的存在只取走了白桑左脚的血和肉。
白桑没察觉到丝毫的疼痛,甚至左脚仍然能正常活动,与之前比起来,只有一点不同,只剩下骨头的左脚显得特别的轻。
白桑试着让左脚落地,想看看只剩下骨头的左脚能不能支撑得起沉重的身躯。
他的脚才一动,白继业就一把薅住了他的裤腿:“白桑!”
白桑试图从他手下挣脱……没成功,白继业的手跟铁钳似的,他压根挣不开。
他只能另辟蹊径,转移白继业的注意力:“我都听见了!我不去外面,我不要爷爷死掉,也不要小山村的人都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