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孔家小姐和武安侯府的谢老夫人也收到了太后的传召。m.wangzaishu.cc谢老夫人只带了江葭一人入宫。
因为前两回入宫的经历,江葭对入宫之事百般抗拒。但今日恰逢年节,且事出突然,她再无推脱之词。
这一次她极为谨慎,寸步不离谢老夫人,好在她今日并未见到二皇子的身影。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今日晋王也在太后宫中。江葭并未多做打量,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太后语带笑意地赐了座,江葭被安排坐在孔家小姐身旁。
她是认识这位孔小姐的。京城世家大族的圈子拢共只有这么大,孔愫便是其中众星捧月般的人物,她也因此养成了个骄矜的性子。太后一向喜爱自己这位侄女,甚至存了扶持她为晋王妃的意思,近来传言更是纷纷扬扬,不过江葭一向不甚在意这些传闻,反正晋王同自己毫无干系。更何况虽是寥寥几次见面,她对晋王此人的印象实在说不上好。
不过晋王今日并未久留,稍坐了会儿就向太后告辞离去,江葭等人低垂着眼恭送晋王。
一角绣着五爪金龙的暗花云纹朝服从江葭眼前掠过。
“葭儿,快些将礼物呈给太后娘娘。”
江葭回了神,连忙起身说了一串吉祥话,示意身旁丫鬟将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太后身旁的宫女,末了,又道:“妾身专门为太后娘娘做了一条素缎石榴纹抹额,如今天气寒冷,用着正好。”
太后笑着说:“快呈上来。”
太后的贴身宫女素莲接过托盘,呈递到太后面前。
孔愫略瞥了眼,心中不满,冷冷道:“心意是好,只是太过寒酸了些,岂不是对太后千金之躯的不敬。”
这就是找茬来了。
江葭心中并无多少意外,毕竟她和这位孔小姐早在之前就结下了梁子。
她垂眸平静道:“听闻太后娘娘近来以身作则,缩减宫中开支,为前线战事募捐物资,妾身心中感念太后娘娘一片苦心,却苦于人微言轻,心思愚钝,只好于这些微末小事之上表达对太后娘娘的追随之意,还望娘娘勿怪。”
太后见她不卑不亢,从容回话,心中暗暗赞赏,连带着脸上笑意也真诚了些:“哀家怎会怪你,快快坐下,”她又侧身同谢老夫人道,“瞧这孩子,心思玲珑,性子又是个极为难得的,哀家当真喜欢得紧,日后你入宫定要带着她来哀家宫中坐一坐。”
谢老夫人笑着应下,江葭跪地谢恩,心中却在暗暗叫苦,以后入宫少不得要费些心思避开二皇子了。
这厢就此揭过,太后却不知因何事而突然起了愁绪,语气中颇有几分失意。
“哀家从前盼着孩子们长大,如今又盼着他们成家,晋王是永康唯一的骨血,他的婚事最是令哀家费心,哀家若能亲眼见着他娶妻的那一日,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了。”
谢老夫人温言宽慰了太后几句,她蹙着的眉心才微微舒展开来,眸中的愁绪还未散尽,转眼又见着自己的侄女低垂着头,羞赧着脸,尽作那小女儿娇羞之态,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呼吸都重了些。
废物!
她心中暗骂,自己这个作姑母的给了她多少机会接近晋王,可晋王依旧对她不为所动,但凡她费些心思,让晋王对她有些好感,晋王还会拿孝期来拒婚么?
但这无妨,反正来日方长,只要晋王妃人选没有最终定下,她就绝不会放弃,只是少不得要多费些心思罢了。
将心中怒火强自压了下去,太后定了定神,又说起了一桩事。
“哀家突然想起一件喜事,钦天监已为纪太师长女的婚事择了吉日,是正月十六。”
谢老夫人在一旁笑道:“如此说来,那日子便不远了。两国修好,届时又是公主出降的排场,这既是纪家的幸事,也是我大乾朝子民的幸事。”
太后看向自己侄女,意有所指道:“是啊,说来纪家的庶女这回也陪着她的嫡姐一同嫁入突厥王庭,当真是个有造化的。”
江葭微不可察地蹙了眉头。
造化?当真是作孽的造化。
枉顾他人意愿,冠冕堂皇地说成是位高权重者施予他人的恩德,再美其名曰为造化,这并非施恩布德,而是颠倒黑白。
她可是听说那纪家的庶出小姐是个性子刚烈的,数次以死明志,只为反抗陪同嫡姐和亲的命运。许是自身经历影响,江葭同这位未曾谋面的纪小姐生出许多共鸣来,虽未曾见过她,却是打心眼里敬佩她。若不是自己人微言轻,做不得什么,否则定是要伸手帮她一把。转而她又苦涩地想,她如今自身难保,遑论其他。
太后方才说的这桩喜事勾起了殿内各人的愁思。
唯有谢老夫人面色如常,陪着太后继续说笑,但太后今日到底藏着心事,始终兴致缺缺,于是早早放了谢老夫人与江葭出宫,单独留下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