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她为自己辩解。
“常喜,收着吧。”
江葭不记得过了多久才等来晋王这句不咸不淡的吩咐。
好在太后不再说什么,抬了抬手,对江葭道:“今日就到这儿。”
素莲会意,指派了名小宫女送江葭出宫。
待江葭走后,太后将殿中伺候的宫人皆打发了出去。
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是陈续宗沉声开了口:“太后此举,意在何为?”
太后垂下目光,微转了转手中的佛珠,答非所问:“江氏来过哀家宫中几回,是个心思单纯的。”
陈续宗刮了刮杯中茶沫,微抬了眼,不辨情绪道:“那可未必。”
“哦?”太后似是来了兴趣,挑眉反问。
不过那厢似是对这个话题并无多少兴趣,不愿再说。太后也不再追问,话已至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意有所指:“心思如何并不重要,有心才重要。”
陈续宗不置可否,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茶盏。
太后又轻叹了声,似是由衷感到可惜:“那孩子犹在孝期之内,怕是会委屈些,不过这倒也无妨,本就是一桩有名无实的姻缘,又何需有那么多的顾忌?只是明面上还是要顾及圣上的颜面,莫要落人口舌才是。”
“太后多心了,今日召孙儿前来所为何事?”
她轻笑了声,缓缓道:“你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
“此事不急。”
又是这番不容置疑的态度,太后神色略僵了僵,旋而又恢复平静。
“圣上也十分关心你的婚事,私下同哀家提过几回此事。”
陈续宗将手中茶盏稳稳地放在案上。
“太后别忘了,孙儿仍在三年孝期之内。”
太后知他是在搪塞自己,勉强笑了笑:“既然如此,今儿恰逢年节,别忘了回英国公府。”
“孙儿省得。”
太后手中的佛珠被用力拨下,发出沉沉的一声闷响。
祖孙俩各怀鬼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些话。
临走之际,陈续宗似突然想起一件事,折回去道:“二皇子如今也到了成婚的年纪,太后当提醒圣上留心他的婚事了。”
太后不明白他怎么关心起了二皇子的婚事,虽觉古怪,心中到底还是起了意,私下同圣上提起了这事。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晋王走后,太后沉沉叹了声:“永康那件事过后,晋王与哀家之间到底是生了隔阂。”
素莲知她想起了伤心事,在一旁劝慰道:“娘娘,您当年也是无奈之举,晋王殿下会体谅您的。”
太后转了转手中的佛珠,自顾自道了句:“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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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后,陈续宗没有回到王府,而是回了英国公府。
书房内,他一直支手倚在雕花木椅上,阖眼假寐,不知心中想着什么。
常喜候立在旁,偶尔抬头打量他的神色,见他出宫后便是这幅心中有事的模样。心中虽古怪,但也不主动相问。
他提起了另外一事:“王爷,今日那佛经……可是太后对长公主殿下生了歉疚之心?”
陈续宗掀眼看向他手中捧着的佛经,冷冷道:“歉疚是假,试探是真。”
“试探什么?”
常喜挠了挠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陈续宗也懒得同他解释。
他反过来问道:“常喜,太后今日说她心思如何并不重要,你怎么看?”
常喜打了个激灵,立时反应过来他所指的“她”是谁。
您自己难道是个很有道德的人么,又怎会真心在意她的人品?常喜心内腹诽道。
当然这话绝不能说出来,他斟酌了番措辞:“奴才认为太后说得极是,心思如何并不重要。内宅妇人罢了,就算心思歪些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更何况她无夫无子,想必自是想要寻个倚仗的。”
陈续宗没有应答。
与此同时,屋外的侍卫进屋通传:“王爷,二房的姑奶奶回了府,正在院内求见。”
陈续宗抬眼,稍回想了会儿才想 起自己这个堂妹是谁,摆了摆手,示意侍卫引她进屋。
陈淑芸方从陈老夫人的屋子中出来,泪珠犹挂在眼下,双目布满血丝,凄楚又狼狈。
如非万不得已,她也不愿放下姿态地求到晋王这儿来。但老太太的态度如泼了她一头的冷水般,击破了她对娘家的最后一丝希望,还说什么“届时陈谢两家脸面都不好看,此事需从长计议”。
都是空话!
陈续宗放下茶盏,淡声问:“何事?”
言语间已透露出些许不耐。
陈淑芸心神一凛,拿起帕子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