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6章

不得她为自己辩解。

    “常喜,收着吧。”

    江葭不记得过了多久才等来晋王这句不咸不淡的吩咐。

    好在太后不再说什么,抬了抬手,对江葭道:“今日就到这儿。”

    素莲会意,指派了名小宫女送江葭出宫。

    待江葭走后,太后将殿中伺候的宫人皆打发了出去。

    一片诡异的沉默之中,是陈续宗沉声开了口:“太后此举,意在何为?”

    太后垂下目光,微转了转手中的佛珠,答非所问:“江氏来过哀家宫中几回,是个心思单纯的。”

    陈续宗刮了刮杯中茶沫,微抬了眼,不辨情绪道:“那可未必。”

    “哦?”太后似是来了兴趣,挑眉反问。

    不过那厢似是对这个话题并无多少兴趣,不愿再说。太后也不再追问,话已至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意有所指:“心思如何并不重要,有心才重要。”

    陈续宗不置可否,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茶盏。

    太后又轻叹了声,似是由衷感到可惜:“那孩子犹在孝期之内,怕是会委屈些,不过这倒也无妨,本就是一桩有名无实的姻缘,又何需有那么多的顾忌?只是明面上还是要顾及圣上的颜面,莫要落人口舌才是。”

    “太后多心了,今日召孙儿前来所为何事?”

    她轻笑了声,缓缓道:“你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

    “此事不急。”

    又是这番不容置疑的态度,太后神色略僵了僵,旋而又恢复平静。

    “圣上也十分关心你的婚事,私下同哀家提过几回此事。”

    陈续宗将手中茶盏稳稳地放在案上。

    “太后别忘了,孙儿仍在三年孝期之内。”

    太后知他是在搪塞自己,勉强笑了笑:“既然如此,今儿恰逢年节,别忘了回英国公府。”

    “孙儿省得。”

    太后手中的佛珠被用力拨下,发出沉沉的一声闷响。

    祖孙俩各怀鬼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些话。

    临走之际,陈续宗似突然想起一件事,折回去道:“二皇子如今也到了成婚的年纪,太后当提醒圣上留心他的婚事了。”

    太后不明白他怎么关心起了二皇子的婚事,虽觉古怪,心中到底还是起了意,私下同圣上提起了这事。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晋王走后,太后沉沉叹了声:“永康那件事过后,晋王与哀家之间到底是生了隔阂。”

    素莲知她想起了伤心事,在一旁劝慰道:“娘娘,您当年也是无奈之举,晋王殿下会体谅您的。”

    太后转了转手中的佛珠,自顾自道了句:“但愿如此。”

    .

    出了宫后,陈续宗没有回到王府,而是回了英国公府。

    书房内,他一直支手倚在雕花木椅上,阖眼假寐,不知心中想着什么。

    常喜候立在旁,偶尔抬头打量他的神色,见他出宫后便是这幅心中有事的模样。心中虽古怪,但也不主动相问。

    他提起了另外一事:“王爷,今日那佛经……可是太后对长公主殿下生了歉疚之心?”

    陈续宗掀眼看向他手中捧着的佛经,冷冷道:“歉疚是假,试探是真。”

    “试探什么?”

    常喜挠了挠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陈续宗也懒得同他解释。

    他反过来问道:“常喜,太后今日说她心思如何并不重要,你怎么看?”

    常喜打了个激灵,立时反应过来他所指的“她”是谁。

    您自己难道是个很有道德的人么,又怎会真心在意她的人品?常喜心内腹诽道。

    当然这话绝不能说出来,他斟酌了番措辞:“奴才认为太后说得极是,心思如何并不重要。内宅妇人罢了,就算心思歪些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更何况她无夫无子,想必自是想要寻个倚仗的。”

    陈续宗没有应答。

    与此同时,屋外的侍卫进屋通传:“王爷,二房的姑奶奶回了府,正在院内求见。”

    陈续宗抬眼,稍回想了会儿才想                                                起自己这个堂妹是谁,摆了摆手,示意侍卫引她进屋。

    陈淑芸方从陈老夫人的屋子中出来,泪珠犹挂在眼下,双目布满血丝,凄楚又狼狈。

    如非万不得已,她也不愿放下姿态地求到晋王这儿来。但老太太的态度如泼了她一头的冷水般,击破了她对娘家的最后一丝希望,还说什么“届时陈谢两家脸面都不好看,此事需从长计议”。

    都是空话!

    陈续宗放下茶盏,淡声问:“何事?”

    言语间已透露出些许不耐。

    陈淑芸心神一凛,拿起帕子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