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叩击的敲门声惊动了屋内的二人。
“王爷,军中急报。”
他抬眼看向窗外,落了手,径直绕过江葭大步走了,没有再看她一眼。
江葭仿佛失去所有力气般,委顿在地,双目空洞地看着大开的殿门。
殿外。
常喜领着陈续宗向外走,不发一言,心内思绪万千。
方才他本欲早些通报,不想不及他叩门,就听那江氏正在答话。
他无意听着了些,脊背冒出一层冷汗,一时哪敢敲门。
这些年来,自家主子同旁人说话, 向来都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更何况还是亲眼所见,这事便不容置喙了,哪还有江氏说话的余地?
可这江氏非但说了,话里话外还都是说自己主子冤枉了她。
常喜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这一切让他难以不多想,越想就越是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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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沉。
江葭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了候府。
回府后,她挥退了屋内伺候的丫鬟,独坐到天色全然昏沉。
屋外的声响骤然惊扰了她的思绪。
“夫人,时辰不早了,可要差人送膳食过来?”是瑞珠的声音。
江葭在屋内应了一声,瑞珠随即领着膳房的人进了屋。仆从鱼贯而入,迅速摆好膳食便退下了。
唯有瑞珠面露踌躇之色,几欲开口。
江葭抬眼,柔声开了口:“郎中不是嘱咐你卧床休息么?怎么还是来了跟前伺候。”
瑞珠极快答了声:“不妨事,”她一顿,彻底掩盖不住内心的担忧,急忙道,“倒是小姐手心的伤是怎么回事?”
江葭动作微顿,下意识拉住衣袖掩盖:“无妨,只是不慎磕着了。”
瑞珠狐疑着看她,又见她不欲再说,叹了声,便也不再问了,只瘸着腿去拿药膏。江葭见她面上模样,也知自己劝不动她,便噤了声。
待瑞珠为她上好药后,江葭温言宽慰:“你且放心,我身旁不缺人伺候,更何况你如今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还是早些回去歇息为好。”
瑞珠欲言又止,又见小姐朝自己温婉笑笑,本欲坚持,最后只得依言退下。
江葭目送着瑞珠一瘸一拐的身影逐渐远去,面上笑意一丝丝地淡了下去。
方才不是她不欲告知瑞珠实情,只是今日这事让她如何说起?说与她听也只会徒增烦扰,于事无补。今日回府后她想了许久,这些日子来自己身旁有许多反常之处,更不用说今日这环环相扣的一切,可这世上哪有这般巧合。
她到底还是大意了些。不过,若果真如此,那人又是为了什么?她总觉自己还漏了些细节。
低头瞥见手心,泛红的印记刺痛了她的眼,格外分明地提醒着她今日所有的遭遇,白日的景象突然便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她蓦地便想起那人临走前,顿了脚步,侧身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你弟弟如今在军中,颇为骁勇,倒是个可用之才。”
再回想起那人说这话时的语气,江葭顿感从头到脚一片冰冷。
皇亲贵胄,如她这般普通官宦人家的女儿能拿什么与之对抗?
她面色瞬间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