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情愫渐生

坐在上,不明自己为何会担忧。

    怀钰问道:“陛下晕倒之事,你们可有宣扬?”

    见众人皆摇头,怀钰朝众人警告:“谁若敢说出去什么,待陛下醒了,自有陛下处置。”众人皆言不敢。

    其实天子获病并非大事,难就难在宋辑宁方才即位一年有余,朝堂不稳,人心惶惶。

    此刻若是让外人知晓他晕倒,只怕是会出了乱子。

    宋辑宁在朝堂上有多少亲信她知晓的不清楚,可宫中是没什么人能帮着他的,皇后傅家野心勃勃怀钰亦是有所耳闻的,她们纪氏如今朝中无人,淑太妃曾经只是婢女,更无半点根基。

    偏偏此刻,“皇后娘娘到——”门外传来通传的声音。

    怀钰暗道不好,总不能是傅霓旌知晓了,“连书,你去想办法拦着。”她现下实在累的有些起不来身。

    将推门而入时,连书走至门前拦住傅霓旌及其侍女,不让她们进去。

    “你好大的胆子,敢对皇后娘娘不敬。”侍女斥呵。

    连书抵住门,亦是知晓怀钰虽恨宋辑宁谋害宋安,可宋辑宁怎么说亦是从小与其一起长大,怀钰不会让他陷入险境。

    这傅霓旌,说的难听些,就是傅家的眼线。

    连书垂眸转眼思虑一瞬,隔着门缝低声:“陛下在于淑妃共事,娘娘确定要进来自取其辱?”

    傅霓旌听得如此露骨之言,推门的手停住,她此刻进去,只怕更惹得宋辑宁厌恶,亦觉着羞臊,这种话怎能直说。

    见她不再想推门而入,“夜深雪冷,皇后娘娘还是早些回去歇息罢。                                                ”连书方才闭门,叮嘱守在一旁的阿云,“你在此好好看着,不能让人进来。”

    直至半个时辰后见章太医取针,怀钰问向太医:“如何?”

    “陛下这是操劳过度,小染风寒,休憩不足导致的晕厥,并无大碍,只是长此以往,易损伤躯体。”

    怀钰想起他年少时,也有一次是这么晕过去的,只为能取得胜役,连夜召集众将在军营商议布阵,两三日没合眼。

    那次他昏睡三日,太医亦是说他这样长此以往损伤躯体。

    怀钰后来才得知,他还受了伤,被敌军刺中臆骨,还好伤口不深保住性命,只是他从没在她面前提及过。

    怀钰数不清那是自己第几次去给他送药,嘱咐他要快些好起来,才能击溃敌军,还跟他说这事只有他能做到。

    难免还是心疼,守在榻前整整一夜。

    宋辑宁醒来时只见怀钰半躺在软榻,静静地睡着。

    “邹荣,进来。”听得宋辑宁的声音,打盹的邹荣瞬间清醒。

    不用宋辑宁问,邹荣便将昨夜的事情一一呈说。

    怀钰处理事情,一如既往令他安心,他就说过,只有他们二人才是一对璧人。

    内心触动,天气这么冷,兰台可不如倾瑶台暖和,被褥亦不厚,也不怕染病加重,起身将她抱到了床榻。

    邹荣识趣的退了出去。

    怀钰本就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闹醒来便见他将她拥住,本能反应之下反手就想甩过去。

    宋辑宁接住她的手,“什么时候改改你这动手打朕的喜好,地上凉。”

    外面天已大亮,是已经过了卯时,“今日早朝,怎么办?”怀钰问他。

    宋辑宁没答,只静静地拥着她,继续入睡,怀钰也不敢动,此刻才觉,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追在她身后,叫她怀钰的人…

    “问你呢。”怀钰指尖戳了戳他。

    宋辑宁握住她的手,闭眼答她:“朕累了,歇下吧。”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怀钰在他身边他安心,可以好好休息。

    他不担心什么,这点事情,苏衍和邹荣会给他蒙混过去的。

    “阿钰不是该恨我吗,怎的还要担心我?”

    这话,也问住了怀钰。

    是矣,她为何会担心他。

    她应该怨他做局除了先帝的,可生在皇家此事又何其正常,她的母亲也是因为皇权斗争,才成了前朝公主的。

    若要细说她其实也说不清,或许只是心中还存有一些儿时一同长大的情谊罢,又或许只是心疼他儿时的历程。

    恨他吗,她或许是恨的。

    怀钰在身侧,宋辑宁入睡的格外安心,只是这青天白日的,怀钰醒了哪还睡得着。

    午时,邹荣来询问是否要用午膳,宋辑宁独自一人在榻上醒来,怀钰不见人影。

    刚想询问,就见怀钰手里端着药碗进来,她长这么大,以往都只有别人伺候她的份儿,“喝药。”像是命令的语气。

    只能不能像是从前那般,劝他喝药的情形,宋辑宁失落地接过药碗,“这些事,让宫人去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