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字,谢飞琼抬起头来,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角色。

    之前她去偷听窃取情报时知晓了这个名字,他与阿萨伽一同出去寻找流砂田,但是却独自一人回来了,并且——

    谢飞琼不动声色地扫视他,此人看上去伤口可比阿萨伽好上太多了。

    牧六穿了一身便服,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面色蜡黄,眼袋发青。

    尽管他们两人已经来了不短的时间,但牧六显然是没有发现他们,在谢飞琼看过去的时候还一脸惊讶地保持着弯腰的动作。

    他在干什么?谢飞琼直起身子来,试图想看清他的动作。

    但是在夜晚黑色的眼睛不如绿色的眼睛看得清楚,辛青先她一步,语气不解地问:“牧六将军,你在这做什么呢?你要找什么东西吗?”

    牧六直起身来,谢飞琼也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在黑暗中若无其事地靠近了几分。

    牧六身上并没有火油的味道,这很正常,谁干完坏事也不可能把罪证留在身上。

    牧六很快冷静下来,抬手行礼,不卑不亢道:“回二少主,我正在检查这些人是不是都死于火灾,以防有趁乱偷袭的情况。”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含沙射影,反正辛青没有一点动摇,反而是语气懒散:“是吗?那辛苦将军了。”

    “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将军恐怕也看不清楚,不然还是明天再来吧。”

    牧六知道辛青的话说一不二,他不欲与人起正面冲突,也知道再待下去也找不到那东西,便勉强笑了笑,不甘不愿地转身离开了。

    谢飞琼抿了抿嘴,小心试探道:“这位牧六将军,看着倒是一表人材啊。”

                                                    辛青轻飘飘看她一眼,说:“牧六将军可是,惊才绝艳呢。”

    “十几岁的时候被首领收留,一直放在军中训练,在跟荻族的战争中表现亮眼。”

    谢飞琼疑惑:“收留?将军不是骊族人吗?”

    辛青却没有再回答,只是困了似的打了个哈欠,用扇子挡住嘴,只留那双上扬的眼睛露在外面:“姑娘,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先休息吧?”

    谢飞琼嘴角抽了抽,这躲避问题还能再刻意一点吗?

    她忍了下来,皮笑肉不笑:“二少主这么说了,那今日先休息吧。”

    辛青满意地点点头,带着人就走了。

    谢飞琼:?

    之前在首领那里不还说能找人背她吗?现在就把她一个人扔在这死人堆里了?!

    寒风呼啸,为了安抚百姓住区巡逻的人增加,祭坛这里的人手则大大减少。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灰尘挡住了月亮,伸手不见五指。

    谢飞琼紧了紧衣服,放不下心中的疑点,决定留在这里。

    她有一种预感,解开了骊族这些错综复杂的谜团,也许就能知道师父来到这里并且隐藏身份的原因了。

    她往牧六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走到刚刚他在摸索的几具尸体旁边。

    尸体衣服还穿在身上,并没有被扒开的迹象,说明牧六刚刚应该不是在看身上的文身之类的。

    那么他在找什么?谢飞琼皱眉思索,半跪下来,伸手去摸。

    从那具尸体开始顺着死人堆一直向反方向找。因为这些人被大火烧得太严重,大晚上得太过惊悚,谢飞琼只能闭上眼睛,一边摸一边心里疯狂道歉: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找到了就走,不耽误你们休息!

    一路找了许久,谢飞琼膝盖被凉意侵蚀得快没了知觉,左脚更是隐隐作痛,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谢飞琼一屁股坐在地上,叹了口气:这要找到猴年马月啊?

    阿萨伽以前跟她说过,最近荻族很是嚣张,多次和骊族有过摩擦。而就在骊族为了鼓舞人心的祭祀大典上发生了这么大一场灾难,谁是最终的获利者?

    谢飞琼眉头紧皱:莫不是自己真的冤枉了辛青?莫非真的是荻族的阴谋?

    再找找吧!她吸了口气,爬了起来。

    挨个摸索过去,为了避免被盘问,守卫靠近的时候她便假装死人躺在上面。夜晚太冷,她被冻得透透的,手因为裸露在外冻得红肿,像是要把肉都冻裂开。

    谢飞琼尽量把手缩在袖子里,咬牙坚持。

    皇天不负苦心人,真让她摸到了一块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是一块发着莹莹绿光的玉佩,阿萨伽也有一块,但是两者的花纹显然不一样。

    谢飞琼用衣服挡了挡,避免被别人看见,细细研究了一下。

    这应该就是牧六要找的东西——一块刻着流沙之神图腾的祭祀玉佩。

    谢飞琼心里大致有了数,将玉佩收好。

    光有一个似是而非的玉佩肯定无法指认凶手,谢飞琼还需要找到关键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