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云澈疑温浅言明月玉佩

 见温浅言仍无明确表示,云澈咬咬牙,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他举右手朝天,竖起两指做发誓状:“在下愿以个人性命起誓,若在下方才所言有一句为虚,定教在下天雷加身,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云澈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完全不像逢场作戏。

    温浅言挑了一下眉,故意刻薄:“云澈公子若真有如此胆魄,何不用你全家性命起誓,只用单人之性命,是否不太能够让人信服?”

    冷风吹起云澈衣袍,他眼帘半阖,遮住温和桃花眼,无由来之孤寂他整个人笼罩,云澈面色苍白至极,仿佛下一秒便能破碎。

    他嘴角勉强扯出个笑,眼底却空洞洞,仿佛没了灵魂的木偶人。

    温浅言不知自己触了对方最大痛处,她还当是云澈心虚。

    被骗那经历仍历历在目,温浅言冷笑一声,也不欲与云澈多说。

    她向前一步,毫不留情屈指用力敲云澈手腕,极速夺走捕快所用配刀——

    以云澈当初从她手中夺刀所用之法,原样奉还。

    “温公子,”云澈不知是何方人士,被重击取刀之后仍能保持温和,他唇色浅淡,几乎与冷白肤色融为一体,“某在这世上已无亲人,本人性命,便是家中全族性命。”

    云澈俯身,他低眉垂目,拱手向温浅言作揖。

    “还望温公子能认真考虑某方才所言,某所言句句为真,太子叛国一事为冤案,此外,公子身上所掉落之明月玉佩于某而言极重要,恳请公子将其来源告知于某。”

    阴云缓缓靠近,遮盖住明月。

    云澈面容变得模糊不清,远处捕头队那点点火把仍在不断移动,他们已离此地越来越近,随时便能撞破温浅言所处之情形。

    温浅言不知面前素昧平生的云澈是否值得相信。

                                                    云澈骗了她一回不假,但他方才所发之誓的确狠毒。

    再者,云澈武功不在她之下,此刻要逃离于他来说并非难事,但云澈非但未走,甚至还多次于她询问明月玉佩之事。

    温浅言稍稍攥拳,发现掌心已汗湿一片。

    父亲留下那句“太子”不知是何意,而除那句遗言,父亲仍在世上之物仅剩那明月玉佩,温浅言顿感呼吸困难。

    她用力将指尖嵌入掌心,才守住些许清明。

    自己是否该信云澈一回,听听他所说太子叛国一案当年的真相?

    “温浅言——”

    身后不远处传来大吼,温浅言因被叫到名字浑身汗毛倒立,她快速回头,估量了下自己与捕头队之距离。

    已经从一里半缩到半里左右。

    尽管此处树林密集,天色昏暗,温浅言二人所在之地为绝佳躲藏处。

    但捕头队人人携火把,对他们而言照明并非难事,加上捕头队人多,前进速度快,若分头行动,估计不用半盏茶时间,他们就能发现她私底与涉案人员来往。

    心底突然蹦出一种直觉。

    她想跟云澈坦白明月玉佩的来历。

    温浅言从未冒过大险,打小她性子便算是沉稳那一类,父亲故去后,温浅言努力修习武功,为的便是去京城当捕快,稳中求进,慢慢探查父亲当年离世之真相。

    尽管当时温浅言年纪不大,但她已有父亲离世时的记忆。

    父亲并非因病亡故。

    而是遭到仇家追杀,连中数刀而亡。

    温浅言当时只是个孩童,那天父亲来庄子,早有预感般让她藏在地窖,他吩咐温浅言,无论外头什么声音,都不要动,即使是自己在外面呼唤,她也绝不能出地窖。

    见温浅言没应话,父亲枯木般的双手如同树木扎根一样狠狠握紧温浅言肩膀,疼得尚小温浅言哇哇大哭。

    而温浅言即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没能换来父亲一句安慰,当时父亲仿佛着了魔一般拼命晃她肩膀,告诫她无论如何都要在地窖待满一天,绝不能踏出地窖半步。

    小小温浅言不懂,只能生生含住眼泪,拿起食物和沙漏往阴暗地窖中去了。

    想不到她与父亲那不愉快之相处,竟是两人此生所见最后一面。

    孩童温浅言确认沙粒漏完,委委屈屈从地窖爬上来之时,见到的便是她父亲最后一面。

    鲜血染了他满身,小温浅言不知作何处理,只呆呆跪在他旁边,感觉整个人被抽去了气力。

    父亲眼光涣散,瞳孔放大,眼睛已经要没了气息,却还颤巍巍用衣角抹去手上血迹,握住温浅言小手。

    他面上表情并不痛苦,甚至是带笑的,断气前父亲只留下最后两字遗言。

    “太子”。

    “小温!”捕头声音近在咫尺,一嗓子叫回了温浅言的魂。

    捕头再迈一两步,便能发现自己和云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