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真没能看到男人看向她背影露出的一抹笑意,但盛衿看到了,并在心中感叹,那男人一脸冷漠的Bking样儿,结果笑起来居然还有酒窝!
难怪小说里的霸道总裁都不苟言笑,毕竟还是高冷范儿的霸总才更有感觉。
盛衿收回目光,然后伸手戳了戳已经换好衣服重新出来的虞真:“真真啊,你刚刚的操作可把我吓了一跳。”
“虽然这话说出来有点想推卸责任的意思,但如果那位不突然站起来,这饮料也翻不了……”虞真表情严肃地看向盛衿,朝她比了个五,“所以他有一半的责任。”
“但是。”盛衿笑了笑,“顾客是上帝啊~”
“是的,顾客是上帝。”所以即使错不全在她的身上,她也必须认,虞真有些低落。
盛衿拍了拍虞真的肩膀以示安慰,“在这间咖啡店里他是上帝,但出了门,谁是上帝还说不定呢。”
“怎么说?”
盛衿微笑:“说不定你去出门右拐的商场买东西,正好是这位顾客的产业,那你不就是他的上帝了嘛。”
“……”
虽然话说的还挺有道理的,但这听着一点也不安慰。
忙碌的一天在偶尔的摸鱼打卦中过去,盛衿见到来接班的人到了,立马眉眼弯弯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她低头看了看表,下午六点,花半个小时吃饭赶路,然后去学生家里补两个小时的课,八点半就能出发去做她的第三份兼职。
盛衿做好计划,在选择交通工具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从共享自行车和共享电动车里面选择了共享电动车,“叮!”一声,扫码成功。
“今天受了点惊吓,就奖励解放双腿吧!”
同样下班的虞真一出门就听到这话,她笑了笑,道:“你总有理由解放双腿,昨天还是走路太多劳累过度,今天就换成受惊吓了,这明明是我的词儿好嘛。”
盛衿将手搭在车头,回头笑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啊?”
虞真摆了摆手,“可别,咱俩一南一北,这送一趟你得绕城一圈,快走吧,不是说还有下一个兼职 ?”
盛衿是身兼三职的超能打工人,住在城南的城中村,从咖啡馆、家教学生家、驻唱酒吧、再到她家,刚好能连起来一个完整的线。
这条线上的时间顺序和距离都十分完美,每做完一个兼职就离她家近一点,很有打游戏逐步通关的感觉。
虞真是个勤工俭学的大三学生,住在城北的学生宿舍,能来咖啡店兼职的时间取决于她的课表。
盛衿本也只是话头到了那里,顺口客气一下而已,闻言挥手道别:“拜拜!路上小心昂~”
手握在车把手上一扭,车子起步,风扬起被抛在了后头,盛衿在傍晚带着微凉的风里短暂地回忆起了她起起落落的半生。
盛家的命运有两个转折点,一个转折点是在她家房子拆迁分到巨款的时候,那一年盛衿十八岁,她刚高考完,正思考该如何选择大学,爸爸大手一挥,盛家一家人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他们去首都看了升国旗。
说实话,一夜暴富的感觉轻飘飘的,像是在做梦一样,盛衿一如从前那样生活学习,所以她对暴富的感觉其实并没有父母他们感受得那么深。
盛衿去了B大的音乐系,她是用钢琴考进去的,但大学深造的时候,她选择了民乐唢呐,大学的那四年是她生活得最快乐的时候。
另一个转折点是在催债的人带着雪花片似的欠条砸在她家的桌子上的时候,他们扬言要砍了爸爸的手,爸爸的头被他们摁在地上,狼狈得让人心惊。
那是盛衿第一次直面高利贷的可怕,这一年她刚过完22岁生日,大学毕业只差答辩。
父亲赌博欠高利贷的事情,他们一向藏得很好,盛衿这一次会撞见完全是意外,一个突然回家拿资料的意外。
编织的美好幻梦就这么被戳破了,盛衿沉默地找出了自己从小到大攒起来的钱,甚至连埋在树底下装着硬币的玻璃罐子都挖了出来。
这些全部加起来一共是十万两千七百六十三块钱,只够将那些人支走再拖延几天。
盛衿不知道该怨谁,但问题已经出现,她只想尽快解决,再没有心力去掰扯到底该怪谁,那一天她坐在树下看着沾满泥的玻璃罐子,睁眼到天明。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沉默的态度反而让父母的压力成倍增长。
父亲爱上了喝酒,母亲每天怨怼地和父亲争吵,吵到后面总是以哭泣收场。
盛衿从始至终都是这个家里情绪最稳定的人,虽然她也会躲在被窝里哭泣、控诉命运的无常,但天明后她依然是那个可靠的盛衿。
直到……
盛衿发现父亲并没有戒赌,甚至口口声声说这次一定能翻盘,只要这次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