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询问沈瑶,她的郎婿都同她说了什么。
沈瑶被风吹的打了个冷颤,忆起杨继宗那双黏糊糊的眼睛就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没说啥,就问我啥时候再去看他。”
“那你——”任掌柜还没问出口,就见沈瑶兴致不高,于是他改了口风,同沈瑶说起她要从两道热饮里抽一成红利的事情来。
在刑放那头亏了半扇猪,他不得从别处给找补回来。
“这一成利要不我就直接给你一两银子罢了。”任掌柜坐在前头喝了一口冷风,搓了搓手揣进棉袖里。
沈瑶就晓得任掌柜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奸商,但她没当下就给他甩脸子,而是指着前方的岔路口示意赶车大爷拐过去。
赶车大爷握着缰绳,鞭子一甩,老牛哞哞两声,抬着蹄子拐入了荒草丛生的山路。
任掌柜哎一声,这不是回城的路线啊。
两人合伙这是要给他拐到哪个山沟沟里去?
牛车停在狗蛋奶奶家,沈瑶刚跳下牛车就冲屋里喊了一声,没一会,陆陆续续出来五六个头发灰白的老人。
“阿瑶,昨夜你们三个娃赶夜路没出啥事吧?”麦子阿奶握住沈瑶的胳膊,上下打量。
“没事,阿奶阿爷们,我给你们介绍下,这位就是要和咱们做木薯买卖的任掌柜。”
沈瑶话刚说完,任掌柜就看见这几个满脸沟壑的老人,有一位甚至还拄着拐杖摸到他的跟前,围着他就要给他跪下。
“大善人,请受我们一拜!”
“哎,别,快起来快起来。”这几个老人的岁数加起来都和他祖宗差不多大,哪能受此大礼,这不是让他折寿。
他一人搀不住,忙又唤了伙计一块将人扶起。
老人们却依旧要给他下跪,就连沈瑶也要给他行礼。
“沈娘子,你跟着起什么哄,快让她们起来,这是要做什么?”任掌柜脸色铁青,把他架火上烤有意思吗?
“阿奶,先起来吧,咱们请掌柜屋里说话。”沈瑶搀起狗蛋奶奶,给她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邀身后三人进屋,牛车拴在院子里。
几张老旧的架子床拼在一处,两张擦得锃亮的桌子和若干条板凳,屋里便再没其他东西了。
另外一个屋子用草帘子挡着,静下来的时候能听到里头传来沙沙声,不晓得是养了什么东西。
任掌柜捧着碗里的热水打量完屋里的情形,这才低头抿了一口。
沈瑶被狗蛋奶奶暖着手,眉眼带笑看向对面的主仆二人:“任掌柜勿怪,您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善人,所以我们才会对你行如此大礼。”
“沈娘子就别给我戴高帽了,还是说说吧,带我来此地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作为一个商人,他若是连这点敏锐度都没有,怕是被人坑的连骨头渣都不剩,哪能在青峰镇里立足。
“为了那一成红利的事。”沈瑶见任掌柜张口,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任掌柜先听我把话说完,再下决断不迟。”
屋里冷得不像话,碗中的热水早就没了温度。
主仆三人,包括赶车的大爷抱着老人们递来的暖手布包,好奇里头是啥,一打开看竟然是烧热的土坷垃。
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她们穷的连最便宜的炭火都买不起,竟还想着要攒钱赎回亲人。
沈瑶说出的是实情,老人们也是真可怜,任掌柜看在眼里,同情归同情,但买卖归买卖。
他是生意人,不是大善人,施舍不出银钱来。
“一成利太多,你今日也听到刑放那人同我要了多少东西,总不能让我做赔本买卖赚吆喝。”任掌柜说完,已经听到屋里有老人在暗中啜泣。
沈瑶看了过去,是会做木薯粉的王阿奶。
“况且你也说过,一百斤木薯只能磨二十斤木薯粉,我这一车木薯也不过四十斤粉,若生意好,按照你的方子你算算这买卖能卖多久?我又能赚多少。”
“任掌柜,木薯粉何止能做热饮,它也可做其它吃食,还是说在您的眼里,我只想和您做这一锤子买卖,敲您竹杠,我沈瑶在您眼中竟是这种人吗?”沈瑶声音拔高,理直气壮地质问他。
任掌柜听话听音,旁人还没回过味来,他就已经明白沈瑶话里有话:“那你再和我细说说这买卖,总要让我看到些好处,我才好应下你的要求。”
他也是要养家糊口的。
沈瑶心里暗骂他一声老狐狸,同他说了留一部分木薯给万河乡的老人们做种,等来年收成后以低价卖给酒楼。
而她会从这一成热饮的红利当中拨工钱给老人们,由老人们帮酒楼制作木薯粉。
这样一来,知味楼就能源源不断的售卖热饮。
而且,这也不是你任掌柜花一两银子就能敲定的一锤子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