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关后,曹修媛听说几天前选嘉公主被突然冒出来的老鼠吓坏了,对女儿好一阵心疼。m.dermstem.cc
沈清灵很快得知曹修媛将带着选嘉公主搬离三仙阁躲避鼠患。
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在经历波澜起伏后,沈清灵由衷感到安心般舒了一口气。
搬家那日,她也来到三仙阁帮忙,手背掌心还残留着药水反应后没有完全消褪的淡红色,显得有些狼狈滑稽,但她并不在意,脸上洋溢着夏日清泉般纯粹的浅笑。
这微笑让专程来找她的谢从霁看傻了眼。
“美人,原来你是会笑的啊。本世子还以为你跟皇兄一样,成日板着个脸,早就不会笑了。”
说着,他二话不说夺走沈清灵手中抱着的粉彩花瓶,曹修媛和选嘉公主看得一愣,“成王世子?”
“正是本世子。”谢从霁广袖一拂,华丽繁复的绣纹耀熠生辉,招呼沈清灵道:“美人,再笑一个给我看看。”
沈清灵微怔,本就浅淡的笑意缓缓敛去,她摇摇头:“世子殿下,您别打趣我了。”
自从那日燃灯阁惊鸿一瞥,谢从霁便对沈清灵展开攻势,丝毫不顾朝天宫远离红尘的戒规,像只叽叽喳喳的麻雀般黏在她身边,惹起了自上而下好一通注意。
“怎么会是打趣呢?本世子是真心实意的。”谢从霁不依不饶,“我喜欢看见女人笑,更喜欢看见像你这样活色生香的美人笑。”
沈清灵在心底蹙眉,谢从霁的风流滥情她在前世便有耳闻,偏偏他是镇守北疆的成王的独子,身份贵重,谁能阻拦他追逐风月?
“本座看出,成王世子对你情有独钟。”
傍晚,太清宫燃起烛灯,则愿道长打坐参禅的影子无限拉长,沈清灵站在阴影之中,静静聆听教诲。
“红尘多烦扰,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就像你去过的那片木天蓼,曾经跨越门楣互许终身又如何,最终不还是一场冤孽。”
沈清灵凝神细思,猜测道长是在怜惜先皇后。
鼎式铜炉里的降真香袅袅萦绕,则愿道长让沈清灵上前一同跪香,烛光热融融地映亮少女的侧脸,则愿道长微微转头看向她。
虔敬、恳切、至诚,若无崇道之心,怎会在妙龄年华与青灯常伴。
觉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注视,沈清灵俯身一拜,脑中跑马般忖度为何则愿道长会毫无征兆地向她提及秘而不宣的先皇后往事。
跨越门楣互许终身,最终却徒留一场冤孽……是提点她齐偶非大,不要自负地接受成王世子的示好吗?
“道长所言,清灵铭刻于心。清灵从未有过高攀贵门之意,唯愿觅得一诚善良人,相互携手,共此一生。”
“很好。”则愿道长扶她起身,“好极。”
“瞧,快瞧,成王世子又追着沈施主去了。”山间林荫石道下,三三两两的女冠驻足眺望,“其实称得上郎才女貌,沈施主这样欲拒还迎多没意思,不如爽快点从了世子。”
“郎才?你愿意跟着成王世子那样后院莺莺燕燕十来个的男人吗?”有人不忿。
“他是世子,妻妾众多再正常不过,又不是谁都像太子殿下那样,心里只有青梅竹马的芸安郡主。”
细碎的议论声随风飘下,传到正往太清宫赶去的凌氏和柳稚耳中。
那个灰头土脸找回侯府的沈清灵已经不同往日了,受则愿方丈赏识、被太子单独唤去、又被成王世子大张旗鼓示好……
凌氏心里复杂纠葛,那个怯生生的乡野丫头是从何时开始蜕变,从何时超出她的想象的?
不同于凌氏的五味杂陈,柳稚低哼了声,“成王世子见一个爱一个,沈清灵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住嘴!”见她还不长记性,凌氏脸色阴沉得可怕,“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由得着你来挖苦清灵?”
“嫡母……”柳稚惊慌失措,分明昨日嫡母还和她一齐大骂沈清灵张狂悖礼连母亲都敢拒而不见,怎的今日却维护上了那个人?
“稚儿没有别的意思,稚儿只是生气二姐姐三番五次不见嫡母,她攀上了成王世子,是不是不把侯府放在眼里了?”
“她敢!我现在就去找她!”
沈清灵像以往一样执笔誊抄藏经,则愿道长今年花费好一通精力整理经书,将年久发黄的藏书分散给座下各弟子重新誊写,现在则收了回来,全部由她包揽。
即便沈清灵并无入道之心,她也不得不承认,经文能够抚慰人心,带来一种奇异的宁和。
让她暂时忘记被谢玄幸识破后,对二人手段力量之悬殊而产生的焦灼;也能让她暂时忘记谢从霁的叨扰。
尽管则愿道长下令让弟子阻拦谢从霁出现她面前,但外头将她和谢从霁放在一起的传言愈发有鼻子有眼,不能再任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