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陈春来没想到的是,这个女生在他靠近之时,竟像是刺猬般护着自己,以一种拒绝他靠近的姿态跟他说起话来:“你别过来,我自己能起来,不需要你搀扶。m.zhongyuege.cc”
看着男生在街边绅士般地施以援手,一种奇异的窘迫感升腾而起。
舒羯更气了,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居高临下的,像是什么胜利者的姿态让她莫名很不爽。
工作的时候掰人设凹造型,她不可以显得太过于强势,难道私底下摔个跤还要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来施以援手吗。
真好笑,她自己又不缺胳膊少腿的。
舒羯一个回身,两手硬撑着想站起来,她的全身都在用力,腿却使不上力气,“我靠,麻死我算了。”
舒羯睫毛微垂,一双杏眼耷拉着,看着地下喷洒出来的汤,那些汤汁弥漫在灰蓝色的地砖上,它们逐渐蒸发变淡,她可惜又懊恼,手指着不远处的大狗:“啊我的汤,都怪你啊,小肥狗。”
那大肥狗在气她似的,又在远处嗷嗷叫唤了几声,便趴在一旁不再理她。
一个敦实的板鸭趴背影正对着她,后蹄两只梅花大脚看起来倒是肥美得很。
舒羯根本听不见这个男生在说什么,拍了拍大腿,想让自己的腿抽筋能赶快好起来。
她祈求着脚出现点知觉吧,至少让她能站起来,但实在于事无补。
陈春来望着这个不仅把自己全身都裹严实,还行迹可疑的人。
“你好,真的不用我帮忙吗?”男生问道。
舒羯忙活了半天,用尽全力,在确认自己真的爬不起来之后,仰起头,一双湿漉漉的、蓬勃的眼睛出现在陈春来视野里。
这双眼他没来由就感觉到熟悉,像狮群下一任的继位者。
下一秒,只见那女生开口,声音如落叶一般:“你好,能把你那个铲子借我一下吗?”
陈春来狐疑地指着不远处他的捡屎铲,不可置信地确认了一遍:“请问…是那个吗?”
舒羯闭起眼睛,像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了眷恋一般,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扶着那把铲子终于是窘迫地爬了起来。
俯身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运动裤上半部分完全被沾湿了,原本灰黑色的裤子在染上水之后呈一种更为鲜亮的黑,更像老头裤了…
“不好意思,它对墨镜有些敏感。”
陈春来见眼前比他矮一截的人拒绝他的靠近,他索性就站在原地,两手交叉着放在后背,同被吓到的女生慢慢解释:“家里之前有进过贼,是带着墨镜袭击它的,它有心理阴影,所以它看见带墨镜的人盯着它都会这样叫。”
陈春来与舒羯仍保持着礼貌的距离,离得不算近,但舒羯还是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与周围闹市环境格格不入的香水味。
细嗅,一抹清幽淡雅的竹林芬芳慢慢融化在她鼻间。
“对不起,把你吓到了,我替Chubby向你道歉。”男生同人说话时语调沉了几分,不似对着动物的活跃,清冽的嗓音在舒羯耳畔回响。
狗如其名,确实还挺Chubby。
舒羯手掌心擦破了皮,还有点疼。
她摩挲着伤口,想想这事还是算了,不与人计较,毕竟是自己胆子小被吓的,但是她辛辛苦苦买的关东煮这可怎么整。
她久久凝视着地下撒出的汤水,要把地都给看穿。
站起身的女孩不过一米六几,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套装,头上戴着渔夫帽,一双大眼眨巴眨巴地盯着地下。奇怪的是口罩中央剪出了个不大不小的洞,向内露出了半张小巧的嘴。
“要不我把钱赔给你,你自己再去重新买?”陈春来提出解决办法。
Chubby闯下的祸,烂摊子当然只能是自己这位主人收拾。他试探性询问女生,从口袋里掏出手工皮革钱包。
舒羯的愤懑在心底里蔓延开来。她没有时间去理会男生的询问,望着地砖,自己展开了一系列头脑风暴。
她刚刚已经鼓起所有勇气去罗森买关东煮了,前台看她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她要是再进去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她最近新搬入的小区,还没有被粉丝和狗仔发现的新住所,又要被曝光了吗!?
再说了,她是真的不想被网上讨论,什么顶流明星私下的爱好竟然是吃罗森的关东煮,这完全不符合她的人设。
她空闲时间应该就老老实实在家上上瑜伽课,或者去国外旅游拍点好看的度假照片po在社交媒体上。
而不是此刻,拿着塑料铲子,像间谍出任务一样偷偷摸摸,还戴着剪了个洞的奇怪口罩,穿着沾着关东煮汤的老头裤,在外面被一只狗吓得屁滚尿流,这说出去都感觉很丢人好吗!
舒羯灵机一动,猛地又扎在地上,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