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下那本书,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还在抄书吗?”

    徐京墨听他这么问,自然知道他是已经知道了,“空闲时间,默了两本论语,换点碎银。”

    “若我是你,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点碎银身上。你也许会说,顺便练字,但是崇山书院那么多你没读过的书,随便选了来抄写都比默这烂熟于心的论语好。”

    南宫君烨能理解徐家母子的想法,毕竟过往那些不愉快的经历是没法抹去的。让他们全心全意地信任外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是即便如此,他并不赞成徐京墨去抄书,千百两银子,有时候很重要,有时候却毫无价值。

    看徐京墨没有回话,他继续说道,“设身处地而言,我能理解。我南宫家的账房每月月钱从十两到五十两不等,你若心里过意不去,可帮着辞姐儿盘盘账。”

    盘账所得是劳动报酬,而非他南宫家的月银,这样是为了照顾徐京墨的自尊。其实之前给的聘礼,足有十万两白银,但是这对母子不约而同的选了非必                                                要不用。

    “伯父,是我自误了。”这道理不是徐京墨不懂,只是人有的时候就会这样,无关对错,只是想与不想。

    回到家,徐京墨看着在忙活的母亲,走过去帮忙,他不会调味,但是他还是有些力气的,他来搅拌这馅料好叫母亲轻松些。

    徐子凌看出儿子有心事,她没有问,而是等着儿子想好了再说。

    没让她多等,徐京墨拉着她去了书房。将今日与南宫君烨的对话都告诉了母亲,“母亲,是儿子的错。我以为我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一切,但是其实内心并没有完全接受。”

    曾经的他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公子,衣食无忧;即使离开侯府,他也是本朝年纪最小的秀才公。他是优秀的,但是他不是万能的。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会生了心魔、忘了本心。

    他,徐京墨,外祖一家被陷害致死,在这世上仅剩下一个亲舅舅;他,徐京墨,入赘天下第一茶商南宫家,官府文书已然签订,他的吃喝用度来自南宫家是天经地义的。

    他想自己赚些银钱,来证明自己不是吃软饭的,但是这只是无聊自尊心作祟。说起来,能在临安安家、能去崇山书院读书,哪一件离得开南宫家。那十万银两的聘礼,无论用不用,都是聘礼。

    为什么要让母亲辛苦,曾今的世家嫡女、侯府女主人,如今却像村妇一般,为了一日三餐起早贪黑?他不仅蠢笨,更是不孝。

    徐子凌看着哭成一团的儿子,也忍不住落泪。有自尊心的又何止儿子一人,她又何尝不是,她不愿意动那聘礼更是想着日后,若是儿子不愿意入赘,至少这银钱上,他们能做到不亏欠南宫家。

    虽说这几个月一来,对南宫家,她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但是为人母,永远无条件的偏向自己的孩子。她可以吃苦、受累,可以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只要她的京墨好好的就好。

    话说开了,母子二人的心结才算是解了。

    徐京墨这人有些偏执,他虽然因为自己的自尊心作祟,有些别扭,但是从未想过要悔婚。南宫家是在他们最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甚至是承担着不可预估的风险,义无反顾地助他。所以,徐京墨不会悔婚、绝对不会。

    徐子凌就更简单了,这世上唯二剩下让她不顾一切的人,徐七郎、徐京墨,除了他们以外,她对一切都不在意。面子什么,就更不重要了。

    “傻孩子,你在书院就珍惜这样的机会,好好读书,争取四年后的乡试,一举得中。那时的你才配的上南宫小姐。”

    徐京墨刚哭完,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应下,“母亲放心吧,儿子知道轻重。四年后的乡试,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拿下的。”

    徐子凌的点心铺子还会继续开下去,左右她一个人在家也没事,不如找点事来做。不过她同意再买个厨娘,以后交由她来做厨房那些活计,只要签下卖身契,就不怕她泄露这些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