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惊人,狗看了都懒得吼两声的程度。
他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怂蛋。”
裴淮欣然接下这个称呼,淡淡道:“嗯。”
贺子祎:“……”
侧身让人进来,裴淮熟练围着他床边打地铺,熟练到不像新手。
关上灯,躺在床上的贺子祎翻个身就能看到躺在地板上,并且睡姿规范的裴淮,他觉着哪里怪怪的,怎么就这么轻易让人进屋睡觉了呢?
他回想这几天的一幕幕,裴淮每次上学前都会把前一天整理好的课上笔记交给他,怕他跟不上课。
只要在家时不时就得找他没话找话聊几句。
他要是没及时回应,裴淮不管在干什么,总会放下手头事,跑到他房间确定人有没有事。
屋里没开灯,但有外面路灯光照进来,像撒了一地月华,他盯着天花板,心里有了个不切实际的猜测。
“那天矮柜里的东西你其实看到了吧?”
裴淮也没有睡着觉,听到这话承认了,“嗯。”
贺子祎张张嘴但什么也没说出来,屋里又陷入沉默。
可能是夜晚容易激发人心底的倾诉欲,也可能是气氛到了,贺子祎眨了两下眼,突然道:“我不是强.奸犯,没解释一来是觉着他们只想看乐子,没人会在意我到底是不是,还有就是心里说到底是有点逃避,这么说你能懂吧?”
初中那会儿他刚经历这件事情的时候是很茫然的,第一时间去告诉老师却只换来一句轻飘飘的“苍蝇不叮无缝蛋”“你要没做过别人怎么会说是你?怎么不说别人?”
因为老师的态度,学校逃避责任,他爸顾及别的让他忍下来,导致他在这件事上面不自觉成了逃避的心理。
裴淮认真听着,他睁开眼偏头看向床上陷入自己情绪的男生,漆黑的瞳孔如墨,他缓缓道:“我知道。”
贺子祎听到这话轻笑了下,正转身的时候裴淮提前预判偏开视线。
贺子祎语气里带着笑意,像是说的不是自己的经历一样, 带着逗人的语调:“你知道个屁,他们都说是我,你还信我说的?”
裴淮扭头和他对上视线。
屋里不甚明亮,裴淮的眼睛里像藏着碎钻,平时仿佛带着薄霜的眼睛此时看起来像易碎的玻璃。
贺子祎和他对视了两秒觉着这眼神里的东西太多,他承载不住的败下阵来,低头躲开目光。
他几乎是立刻的平躺在床上,手安详放在肚子上,“睡吧。”
地板上没有动静,应该是裴淮还保持那个姿势看他。
大概过去十分钟左右,贺子祎的困意都酝酿上来,打算入梦乡的时候,忽然感受到身边柔软的床铺微陷。
是误以为他睡着了的裴淮趴在他的床边。
贺子祎困意一下子没了。
午夜凶铃玩过了,现在改玩《床头的男人》了?
但所料想的恶作剧和动作都没有实现,就在他要忍不住想睁开眼的冲动时,他听到裴淮轻声道:“那也不是你。”
很没来头的一句话,但是贺子祎就是知道这是在回复他上面的问话。
他的呼吸都慢了许多,手指一下子攥紧了手下的毛毯。
他听到了裴淮的呼吸声。
紧接着细长的手指探入他的指缝中,将他攥紧的手一个个轻柔掰开,每根手指还被捏了两下试图让他放松,仿佛在对待一个易碎的宝物。
随后他听到裴淮轻声说了句:“晚安。”
—
第二天一早,裴淮临去学校前问了他句,“今天去不去学校?”
贺子祎还是消化不过来昨天的事,他想也没想直接回:“不去,请假条上的时间还没到。”
“哦。”
等人走后,贺子祎百无聊赖瘫在沙发上和人开黑。
“还好等到今天了,可算开服了!”
“我就说它是九月二十六开服吧,快上号,嗯?贺子祎你卡了?怎么一动不动的。”
贺子祎不信邪又问了句:“你说今天几月几来着?”
朋友不以为意:“九月二十六啊。”
贺子祎脑中忽然有根弦被拨动了下,他丢下手机,拿起随手放在沙发上的书包,对手机里的两个好友道:“我去学校了,下周咱们再聚。”
说完就急匆匆跑到学校,差点门都忘关。
贺子祎怕老师已经排座了,一刻不敢停,他知道自己成绩不会掉出前十,所以直接跑到班想要拦一下换位置同学。
走进班里后门,大家都在忙着搬桌子,地上放着大小箱子和各色书包,看起来很乱。
贺子祎扒拉开同学,一步步朝记忆里的位置走去。
果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