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世家末路

梯是怎么回事?能与我说说吗,也许,我能帮上你们的忙,就再不会发生今日这般的事了。”暗自思忖了许久,江鹤眠还是忍不住发问。

    容与闻言直起了背,不知是不是江鹤眠的错觉,此刻容与的背影气度竟同容家主如出一辙,她背对着江鹤眠缓了口气,尔后用一种江鹤眠从不曾听过的语气生硬地同他道:“此事是容氏一族的内务,与你无关。明日我带你去山间寻木,你趁此自行离去吧。”

    江鹤眠见要赶他走,忙上前三两步走至容与身侧,与她并肩坐下后问道:“与与,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为何要逐我离去?”

    容与转过头,不愿让他瞧见自己的神情:“没有,你没做错任何事。是我,我怕连累了你。你可知,若逾期未完工,等待容氏一族的将是灭门之灾。所以,尽早走吧,趁我还有余力护住你。”

    “与与,我不会走的。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好不容易才寻到你的,你怎能如此轻易就要赶我走。”话音方落,江鹤眠的眼眶便陡然一红,莹澈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他竭力调整呼吸,不让泪珠落下。顿了顿,他又道:“与与,不管你想做什么,放手去做便是了,我会助你,不计一切代价。”

    容与闻他话音轻颤,语带哽咽,方回首去寻他的眼睛,一见便再也说不出要他明日离开的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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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容家主召容与、容衍及族中掌事议谈于厅。

    经昨日之变故后,族中就寻木筑云梯一事分成了两派:一派主成,倾全族之力于一月内完成此事以保家族百年基业;一派则反,誓为苍生驳王命。

    为苍生、为大义,说来浩气凛然。可直面王权,面对族亲九死不悔终是俗世中人难以接受的。

    几经商议后,容家主定下容衍领人继续绘制图纸,容与则领人入山寻木。

    容与方走后不久,容家主便收到消息言及筑梯一事泄露,民间流言四起,王权威信受损,百姓纷纷于宫门及容氏府门外聚集哀斥,且更似有人在领头煽动民心,若不及时制止,场面恐将失控。

    可修筑云梯一事乃是王令,君上尚未有指示,容氏又何敢先行一步给出交代呢?

    容家主无法,只能下令死守府门,等候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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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山之外四十余里,复有一山,名曰九华,峰高而险,层峦叠嶂,密林深处人迹罕至,实为良木生长佳地。

    一路上容与始终闭目不言,江鹤眠兀自掀起帷帘望向帘外,只见空无一人的农田,干涸断流的溪径,大片鼓包的山丘,漫天飘扬的白幡......

    “与与,如何会这......”江鹤眠话音未落,便有一支利箭透过帷幔直射而来,只差一寸便能划破容与的颈项。

    羽箭携着一缕断发钉在车壁上,容与面上不显,仍然坐在原地未动,可袖中交握                                                的双手却在暗自发颤。

    “与与,这里危险,我带你走。”江鹤眠将手递向她。

    容与犹豫不过片刻后,便伸手牵住了江鹤眠同他一道下了马车。那一瞬,她亦无法言明自己为何会对一个相识不过几日的人这般信任,只觉如日出于东而落于西般,她合该如此信他,也本该如此信他。

    容与此行路途稍远,因而带了约莫二十人众。此二十人者,常年随族中掌事外出,均非等闲之辈。

    然甫一下马车,容与立时纵观周遭,发觉对方至少有三十人,各个身着黑衣,蒙着面,覆着头巾,除却一双杀意凛然的眼睛之外,再瞧不出其它。

    续观武器,其人皆左手持同等形制的弯刀,右手握一柄利钩,离得稍远瞧不清细貌,但左刀右钩,实为陈国兵士的规制。

    对方的来意,容与已大致明了了。

    趁着双方缠斗之际,江鹤眠牵着容与避开刀刃向着山林跑去。

    分明跑了没多久,可现下四周杳然寂静,俨然已是到了林间深处。

    江鹤眠找了一株根系袒露在外的古树让容与靠坐着歇息,自身则环臂四顾,时刻警戒着。

    容与背倚着大树急促地喘息着,正暗自起疑,却在惯性伸手至腰间时发觉每每外出必随身的那管玉笛不见了踪影。

    玉笛触手生温,笛音润躁舒郁,是以容与犹爱在外出时携带。

    “怎么了?”见她四下环顾,面带惊惶,江鹤眠疾步上前询问。

    “我的玉笛不见了。”说话间容与便要起身细看,暂时忘却了方才的疑虑。

    “你在此处等我,我替你去寻。”

    将将转身离去之际,容与牵住了他的手,立时找回了理智:“不要去。那管玉笛本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什,现下敌暗我明,危机四伏,切不可轻举妄动。”

    江鹤眠闻及此言反握住了容与的手道:“我一定会护好你的,与与不怕。待回